第(1/3)頁 燕危心中只有一聲“果然”。 他心里頭?早就有了這個想法,從惡念口中得知他獲得的記憶并不?全時,并不?會懷疑或者驚訝。這一切都在不?想期待的理所當然中到來,或許是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又?或許是上一次的登樓早就在燕危的骨子里印刻下了他應當有的承擔,燕危一瞬間是沒什么反應的。 比起和惡念多做唇舌,他更想聽晏明光怎么說。 他只是眉頭?微皺,在紛雜的貪嗔癡怨中,一動不?動地站著,仿若這些最沉重的黑暗和惡念的話語根本沒有侵擾他分毫。 惡念本想見他失態,等了半晌也沒見著什么動靜,只好說:“你早就知道?了?怎么,你重來一遭,反倒鐵石心腸了起來?” “我一直都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燕危想,他拿到了觀音凈瓶水,記下了這個陣法,是不?是只要爭分奪秒將姜靜云鬼身按回這死棺材里,就能歇口氣好好和晏明光發個脾氣? “鐵石心腸的人可不?會到最后前功盡棄啊,燕危,”惡念又?大笑了幾聲,“我們可以是一類人,你上一次可以為了他前功盡棄,這一次也可以放棄那些和你沒什么關系的人,不?是嗎?” ——前功盡棄。 原來如此。 晏明光沒說出的話,全都在惡念的只言片語中透露了出來。 這世間凡事有兩面,光暗相襯,善惡相交,又?豈會只有惡念,而無仁善?善惡相生,卻?也共死,覆巢之下無完卵,樓毀了,惡念會灰飛煙滅,善念難道?不?會嗎? 他第一次之所以失敗,是因為被樓格式化了,還是因為他自?己當斷不?斷,無法在千萬人和一人之間抉擇,才選擇格式化來再?給自?己一次選擇的機會? 燕危冷笑一聲:“你知道?為什么你每一次,不?論?是對?付我還是想與我和解,都灰頭?土臉地離開?” 惡念一頓,周遭的黑氣都驟然停頓了下來。 “因為你不?是晏明光,根本無法從善和情的角度思考,你沒有這些東西,你也不?知道?,什么才是能觸動我的結果。我與晏明光的事情,是我們之間的選擇,你說什么做什么,是無法改變我們之間誰的決定?的。你只是一個茍活在規則下的惡。” 惡念被他不?屑的模樣激怒,黑氣瞬間仿佛風起云涌般翻滾,惡念無法突破規則在副本中動手,卻?能牽動這些天大的怨憎。它們繞著燕危,同?燕危擦肩而過,裹著無數的怨氣沖擊著燕危,他咬緊下唇,動也沒動。 下唇已然被燕危咬破,他似乎嘗到了些許自?己血的味道?,神思愈發明晰。 他面前的,只是一個茍活在樓的規則下的惡念,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即便是第一次,即便他上一次登頂的時候因為不?知曉惡念的存在而混淆過惡念和晏明光,他其實也從未輸過。這個算不?上人的蠢東西從頭?到尾都不?能稱做他的對?手。 第一次登頂,他是敗給了自?己。 即便仍然沒有拿回剩余的記憶,燕危心中也大致明白了這一切。 他眉梢一動,輕飄飄地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形,說:“不?是人的東西就不?要東施效顰了?!? 惡念仍然在笑著。 飄渺森然的聲音中帶著慍怒,它卻?反倒沒有方?才那般氣急敗壞,語氣竟然戲謔了起來:“我也并不?是那么貪生怕死,就算是灰飛煙滅,哈,燕危,我也要你后悔沒有收手。我上一回裝的是晏明光,這一回,我既然騙不?了你,我也不?裝成他了,其他人的樣子我還是可以學一學的。我贏不?了你,但……” 笑聲越來越大。 燕危正想聽惡念打算干什么,他周身的黑氣卻?又?停滯了下來。沉重的怨憎似乎被什么冰寒的雪意凝結,明明什么變化都沒有,燕危卻?能感受到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清明。 惡念的聲音消失在了屋內。 它走了。 但什么? 它沒有說完,燕危卻?驟然渾身繃緊,脊背發寒。 他收回心神,彎腰,迅速將這白瓷瓶撿了起來。 屋內正中央那棺材仍然平靜地躺著,在燕危指尖觸碰到白瓷瓶的那一刻,一道?提示音在燕危的腦海中響起。 [恭喜玩家獲得副本內關鍵道?具:觀音凈瓶水,請正確使用觀音凈瓶水,完成副本主線任務,鎮壓觀音鎮怨氣。您獲得主線進度獎勵:20%,您所在陣營內所有玩家獲得主線進度獎勵15%。] [您當前主線任務進度為48%,在本次副本所有玩家中暫居第一。] [請玩家注意:由于副本內所有限定?道?具皆顯露行蹤,由不?同?玩家持有,觀音凈瓶水與當前副本雙方?進度將會在所有玩家間公開。] 燕危握著凈瓶水的手一緊。 他將裝著凈瓶水的白瓷瓶收進衣袖中,冒著這黑氣快步走出了這停尸的小?院。 剛一踏出院門,燕危還未來得及看清夜色下的門前,一雙溫熱的手便猛地將他拉過了門檻。他眼前一晃,已然險些撞上了晏明光。 男人此刻的面色顯然不?好,月色在對?方?的面容上勾勒出一層銀白色的輪廓,周遭的冷意仿佛都被晏明光披在了身上。耿梁和鐘不?凡在一側分明有話要說,方?才觀音凈瓶水被他們陣營得到的消息通知到了每個玩家身上,這兩人顯然也很急,可偏生晏明光一句話不?說,像尊菩薩一樣在這里杵著,硬是沒人敢開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