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暴雨還在繼續,天際徹底蓋上了黑暗的幕布。烏云甚至遮住了本該明亮的星辰,唯有遠處的雷光帶來微弱的亮度。 山神廟的大殿上點起了燭火。 燕危撐著傘,吹了聲口哨,從口袋中拿出手電筒打開,毫不避諱地照到了蔣修的臉上。 蔣修那陰沉至極的面容突然被強光晃了晃,他下意識抬手擋臉,怒罵道:“連你這個廢物都敢蹬鼻子上臉了?” “當然,”燕危如愿以償地看到這人又怒又悔的神情,“你不敢殺我。” 蔣修咬牙。 蔣修當然知道燕危是什么意思。天已經黑了,按照副本內的情況來看,入夜就是鬼怪活動的時機。他成為最低分已經是事實,現在晏明光和燕危對他來說都不是最緊要的事情了。 作為一個從十層降樓來七層的玩家,蔣修根本想不到,副本才開始一天多,他就要面臨死亡的威脅。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燕危:“今晚過后,我不會讓你活到第二天!” 燕危挑眉:“那你也得熬到今晚過后啊。對了,皮骨傘可能又會出現,小心……骨頭啊。” 蔣修轉身就往山神廟里頭走去,剛一轉身,山神廟大殿的臺階前,晏明光撐著傘站在那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蔣修快步往上走,急匆匆地繞過了晏明光——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管這些了。 “蔣哥!”鄭茂一愣,抬腳跟了上去。 燕危突然一個側身,擋在了前頭的道上,同急慌慌的鄭茂撞了個正著。 相撞的那一瞬間,燕危從黑戒中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悄無聲息地塞進了鄭茂的口袋。 鄭茂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讓開!” 燕危攤手,不讓。 鄭茂眼看蔣修已經走進了山神廟,只好繞開燕危走上了臺階,緊跟著蔣修一道,迅速消失在了山神廟的門口。 “轟隆——” 燕危站在臺階最下方,抬頭看著臺階最上方,立于大殿門口的晏明光。 神婆已經被他們綁了,大殿里的燭火多半是玩家們點的,比昨晚的明亮很多。男人身后的燭光閃爍,微微描繪出這人硬朗的輪廓,在這漆黑的雨夜中,寡淡而又讓人覺得可靠。 這里一入夜就降溫,燕危感受著涼意,卻沒覺得多冷。 為什么? 他想了想。 好像是因為晏明光在看著他。 思及此,燕危撐著傘,嗤笑了一聲,一步一步走上了臺階,走到晏明光的身邊。 “在想什么?”對方問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剛出來的時候把投影關了。” “覺得很奇妙,”燕危一手抄兜,握緊了放在口袋里的燕子硬幣,飛快地眨了眨眼,“我以前從來不放心把我的計劃交給別人來做,但我今天……在神廟門口等著蔣修出現的時候,好像根本沒有想過別的可能性。” 他已經篤定了晏明光不會失手。 燕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但他也很清楚,他天生內心就充滿了漠視,更是不會有激烈的情感。 但是在回溯幻境里,那樣一個需要理智和專心的場景下,晏明光輕輕擦過他唇角的那一刻,他的心基本是亂的。 這人看了他一眼。 “天黑了,該進去休息了。” “是該進去了,但還不急著休息,”燕危走進屋檐下,收好傘,“今晚還有好戲呢。” 晏明光自然明白燕危說的是蔣修和鄭茂。他也沒多說,同樣說好傘,和燕危一同回到了他們所在的房間。 晏明光點亮了房間四處的燭火,燕危擦拭了一番桌子和椅子,這才在老舊的書桌前坐下道:“剛才三分搶答分的提示,我仔細全都聽完了,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這個安康古鎮的副本,來源于一個偏遠地區的習俗。 鎮民的祖先在這個依山傍水的地方定居,還發現了一個山壁上的石頭。石頭的形狀像一個撐著傘的男人,于是鎮民的祖先們就直接圍繞著這個半山腰上的山壁,將這塊人形的石頭供奉成山神。 他們開始相信,是山神給他們帶來了風調雨順,他們將傘奉為圖騰,崇尚雨天,還逐漸發展出了血腥丑陋的習俗。 ——如果鎮子里的少女,在十八歲成婚那天遇上了暴雨,那說明這個女孩是山神選中的人。她的皮要被活生生地剝下,作為傘蓋,她的骨要被活生生地抽出,作為傘柄和傘骨。 而在最近的幾十年內,現在的這個神婆負責神廟的期間,一共出現了五個符合條件的少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