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赤松子癱坐在了地上好久,方才漸漸回過神來,但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卻還是沒有完全好轉(zhuǎn)。 這位執(zhí)掌了道家天宗數(shù)十年的道門真人,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原本超然灑脫的氣質(zhì)。 此刻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 “師弟啊,我這輩子一直在贏你,但是上一次妙臺論劍,我其實是想輸給你的” 赤松子像夢囈一般自言自語地說著:“但你太驕傲了,驕傲到寧可一拍兩散,也不愿意受那么一點委屈。” 嘀嗒!嘀嗒! 幾顆濁淚從他的眼眶中流出,順著那蒼老的臉龐滑下,最終滴落在了沙地上。 “對不起,師兄無能,什么也幫不了你,但師兄保證,人宗絕對不會滅” 赤松子緩緩站起身來,將旁邊那柄插在沙地里的雪霽劍拔出,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懷里。 他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已經(jīng)沒有一絲生機可言的逍遙子。 “師兄,你好,我是人宗的逍遙子,以后多多指教” “師兄,我要向你挑戰(zhàn)” “師兄,我們來練一下劍法吧” “師兄,師兄……” 那熟悉動聽又恍若隔世般的聲音似乎還在赤松子耳旁回響。 他眼前又依稀出現(xiàn)了曾經(jīng)那個手持木劍,身穿道袍,一口一個師兄的小小少年。 “師弟,再見了” 赤松子閉上了眼睛,一行淡淡的淚水涌出,從臉頰處悄然落下。 唰!唰! 一陣狂風涌起,漫天黃沙灑落而下。 不一會兒,沙地上的沙子又更厚上了幾層,那所謂的尸體已掩埋在了深處。 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身影一步步向前方走去,看起來有些孤獨而又無助。 …… 嬴不凡此刻正在一座臨時搭建起來的瞭望塔上,目光看向那一望無垠的沙漠,誰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些什么。 “事情結(jié)束了嗎?” 身旁的張良點了點頭,恭敬地回答道:“藺相如、逍遙子、田光以及申不害和屈原都盡數(shù)伏誅,只有李牧,根據(jù)您的吩咐,給他留了一口氣,現(xiàn)在正在緊急治療之中。” “都干的挺不錯,可不知道為什么,孤現(xiàn)在并沒有多么開心” 嬴不凡嘆了口氣,拿起旁邊的酒壺,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面色看起來極為復(fù)雜。 “子房,你說孤是不是太過于狠毒了?” 張良聽到這話,很平靜地回答道:“但凡成大事者,沒有一個手段不狠。” “成大事?孤一直想做一個自在逍遙的閑散王爺,所謂的大事,大業(yè),其實并沒有太感興趣” 嬴不凡笑了笑,淡淡地說道。 “既然如此,一年前王爺就不該回來,閑云野鶴的生涯不是應(yīng)該很符合王爺?shù)囊髥幔俊? 張良也同樣一臉微笑,開口反問道。 “是啊,孤有時候也覺得挺后悔的,但有些東西,哪怕是孤,也沒有選擇” 嬴不凡仰起頭,望向那被漫天黃沙所掩蓋的湛藍天空,眼中閃過了一絲無法覺察的譏誚。 “就算孤不想回來,早晚也會被人逼回來的” 張良聞言一愣,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又馬上被打斷了。 “韓非,項氏一族的那個小子以及赤松子那些人,這一次是孤親自吩咐他們過來的” “但事情最后的結(jié)果恐怕會讓他們很不滿意,甚至感到很悲傷” 嬴不凡的面色雖然很淡然,但語氣上卻稍稍顯得有些許感慨。 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張良,開口問道:“你覺得,他們在心里會不會怪孤?” 張良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看向了這位如今的主子。 他平靜地開口回答道:“怪是一定會怪的,但他們都是明白人,是不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的。” 聽到這個回答,嬴不凡稍稍有些驚訝,他聽明白了張良話語中藏著的意思。 “這么多年來,子房你變化真的很大,這些年也的確是難為你了” “人都是要變的,至少從天真變成現(xiàn)實,我不認為有什么不好的” 張良面色平靜如常,但他的話音卻有一絲不由自主的顫抖。 “說的有理,人啊,還是現(xiàn)實一點好,至少現(xiàn)實的人不會那么容易吃虧” 嬴不凡看起來很欣慰,似乎是在為自己這個下屬的改變而感到高興,但他的眼眸深處卻閃過了一絲悵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