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縣令看著進入門內的書生,面色微微一正。 國朝重士,對于讀書人很是優待,若是有功名在身還可見官不拜。 再例如免除差徭、知縣不可隨意對其用刑、遇公事可稟見上官。 往小了說,那是功名在身,往大了說,那就是階級跨越了。 會稽縣令看兩人的打扮和年紀,應該是已經有功名在身了,兩人所穿的儒袍至少是中了秀才的文人才能穿著的。 “你們是何人?與本案有何關系?” 對待這樣的人,可不能像忽悠王時一樣! “在下山陰舉子楊一杯,見過縣令大人!” “山陰舉子王仁父見過縣令大人!” 縣令感覺這兩人的身份似乎還要超出他的預料。 在科舉之中難度最大的可不是金榜題名,而是榮登桂榜。 科舉之中素來有金舉人銀進士的說法。 倒不是說舉人的分量比進士中,而是中舉的難度和中舉之后帶來的階級跨越更在進士之上。 相比于秀才,舉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階級跨越。 會稽縣令就是舉人出身,擔任了一方學官,后來得到了補缺的機會,當上了一任縣令。 而且看這兩人的年紀未必沒有機會金榜題名,無冤無仇之下,縣令肯定也是先希望交好兩人的。 “兩位有何話要說?” 楊清源也不客氣,直接開口道,“在下想請問縣令大人,就是如此審案的嗎?!” 來者不善,咄咄逼人。 縣令原本溫和的臉色也一下子沉了下來。 雖然這兩人是舉人,縣令想要交好,但也不代表這兩個讀書人有資格在自己的面前指手畫腳。 “怎么?你們二人對本官的審案之法有意見?!” 王華沒有主動開口,只是看著楊清源說話。 雖然他是越州代刺史,但楊清源這個越州黜陟使才是真正掌握生殺大權的人,五品以下,不必啟奏就可先行任免。 而且王華作為這縣令的上官,也該避嫌。 “不是有意見,而是大人似乎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審案啊!?” 縣令的面色更黑了,這個舉子以為自己是誰啊!好大的膽子!尚無官身就更非議一縣縣令,簡直猖獗之極! 縣令一拍驚堂木,勃然大怒道,“大膽!難道本官如何審案還要你來指點!?” 不理會縣令怒拍驚堂木的官威,楊清源繼續開口道:“不是我要指點,而是大周律例寫明了該如何審案!?這位王老伯既然敲響了鳴冤鼓,自然是有冤情上訴,你一不查人證詳情,二不傳被告嫌煩,三不斷是非曲直,在這公堂之上,大展官威,這就是你代天子牧民的態度嗎?!” 楊清源說話之間帶上道門真元,醇厚的聲音能夠清楚地傳入在場眾人的耳中。 眾人只覺楊清源所言,義正詞嚴,句句有理,忍不住叫好的。 就在縣令要再拍驚堂木肅靜全場之時,楊清源突然轉頭說道,“諸位父老,這縣衙乃是莊嚴之地,并非市井之場,若是為官者肆意妄為,諸位自當仗義執言,但如此叫好,未免有失莊重。” 眾人聽著楊清源清朗之聲,竟然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縣令大人,不知道大周律例能不能教你審案!” 會稽縣令臉色已經黑得像是去了一趟爪哇國,這個書生到底是什么情況,自己和他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如此的撕破臉皮?就為了這王老頭一家?! 雖然腦海之中疑問難解,但是嘴上卻絲毫沒有示弱之意。 “大周律例自然是不錯的,但是你一介舉子,不通實務,只會紙上談兵,坐而論道,豈知這實務之難?!本官念在你功名在身,不予追究你前款擾亂公堂之罪,若是再胡攪蠻纏,就休怪本官的衙杖不客氣了!” 雖然縣令不能革除舉子的功名,但是找個由頭扣個罪名打上一頓板子也是不成問題的。 楊清源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后從懷中掏出了官憑,然后開口道,“請大人看完之后,隨我到后堂一敘,學生有下情稟報。” 縣令看到桌上的東西,心中咯噔一下,這玩意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官憑,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偽造的東西。 官憑嚴格地來說是用兩件東西組成的,一是介紹主人身份官職的文書,還載明了主人的年紀相貌。 二就是魚符,以銀、金、玉等材質所做的。 六品以下為銀質;六品及以上至四品以下為金質,四品以上為玉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