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王無法和李照剛一落地,整間客棧就轟然倒塌。 如果可以將時間定格在這個瞬間,就會發現在客棧倒塌的那一刻,他們的腳步才落地。 兩個聲音,淹沒在此起彼伏狂潮一般的涌動中。 這并不是巧合,而是兩個人彼此之間的“算計”。 他們在借用客棧倒塌那一聲轟然巨響,無數結構破碎并且散落的過程,來掩蓋自己的下一步舉動。這是兩個人沒有經過交流,同時有的一種選擇。 但是王無法感覺到了一種異樣。 那就是,對方的步伐,在自己之后,些微過了那么一瞬間,才做出了選擇,在這么一個時間點落地。 “這家伙,在學老子!”王無法的腦袋里,一個念頭一閃而已,“他對付張北冥的時候,就沒有這一套東西。與我一打,就打出了另外一套東西,這是在……挑釁我?” 好挑釁!好啊! 一瞬間,王無法產生了一種知己的感覺。 他和別人打斗,一向都是無所不用其極,把一切都融入在打斗之中,掰手指、撒石灰、聲打、刺眼睛、掩人耳目……各種下三濫的招數,都在實戰之中靈活應用。 像是這一招,用客棧的崩塌,掩蓋自己落地的一瞬間聲響,以模糊對方的感知,對其他的大宗師來說,肯定不常用。 別說是其他的大宗師了,就算是玉陽子、尚公公、陳傲然這樣的先天頂尖人物,都未必用得出來。別說是玉、尚、陳三人,就算是遠山派的麒麟子佘懷,都恐怕沒想過這樣的招數。 但李照就是用了。 而且他用得十分巧妙,有一種雙關的意味。 用別人的招數,來打別人,以激怒他人,這本身就是一種下三濫的打法。一旦一個人用這種方式,其實恰恰不是看不起他人,而是對對手太重視,不得不用一些偏門手法,激怒對手。 這是李照自己本身就很下三濫,然后借用王無法的招式,同樣很下三濫。 這又成了一種“雅”。 因為真正爛俗的市井混混,也根本料想不出這樣的巧思。 一個人若非是從市井出身,又走到了極高境界,是踏不出這種雅俗結合的境界的。 高明的武者,不會有這種爛俗。 市井的武者,不會有這種雙關。 王無法的判斷也沒有出錯,李照前世所處的“羅山”,本來也是國外的華人街,為了保全華裔的利益,所構建出的當地黑道幫派。 在這種地方混跡,有些手法李照心里也是明清的。 而王無法本身的出身,就和張北冥、方希然這樣的人物,是完全不一樣的,他是個生長在市井之間,成長與微末之中,曾遭受整個江湖追殺,一路摸爬滾打走上來的人物。 他一路拼殺,幾乎場場都是拿命在拼,時常都要面對三倍、五倍于自己的敵手,要用盡各種手段,不管什么高雅低俗,能贏就是好結果。 是時,人人都不怎么看得起這個狂徒,沒人認為王無法能夠達到宗師境界,可他偏偏走到了此道。 天下都幾乎與他為敵,又都幾乎被他所打敗。 那時候整個江湖廟堂的狂潮,和現在李照所遭遇的,也相差無幾。 方希然也曾經與天下為敵,但那種為敵,是宛若英雄挑戰試煉,打得過了,那叫英雄,打不過了,也不過是庸人,要不了性命,隨時可以退去。 這是一種體制內的與天下為敵,與其說是為敵,不如說是考試。 但王無法不同。 他沒有師承,沒有門派,性子桀驁,滿腔熱血,卻又難以抒發,郁結在心胸,如悶雷滾滾,大浪卷卷,最后就成了與他人結仇的源頭。 他武功初成,到了某家門派擔任長老,心想著自己要為江湖同袍做點貢獻,于是苦心孤詣地研究武學道理,得出的結論是,自家門派自古流傳下來的武功,有哪幾招是偷學他人的,有哪幾招是為了裝模作樣的。 他又一路逃竄,來到皇都,遇著了先皇國舅的公子欺凌百姓,當場將其宰了,又一聽是個國舅公子,背景極大,心中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前往了國舅府將其父親兄弟也都宰了,還當時的貴妃一個清清白白的家世。 整個天下想要他的人頭,是真真切切如是想過,洶涌起一陣狂流,不可抑制。 只是到了最后,終究被他強硬反擊,一一打發,不得不求和揭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