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方希然的武功,在短時間內,竟然凌駕于物質法則之上! 但這凌空之短暫時間,并不能夠徹底躲過“地大不動”,只是令剎那到來的佛家降龍伏虎之大力,變到彈指之后到來。 轟隆,轟隆。 一如和尚一拳落空,力量凝練無比,再踏出兩個步伐,每一步都震動大地,形成共鳴,充滿一種深不可測的大力。 他倏然來到了方希然的身前。 又是一拳轟出。 而方希然得到喘息機會,沒有在最難受的時機被擊中,一個落地緩沖,腳踩大地,內力流轉,也是反擊! 只見他身體一抖,刀槍劍棍登時齊出! 嗖嗖嗖嗖嗖,斬刺掃扎各種結合,內力勃發出來,好像是方希然成了四個人,有四種意識,施展出四門武功沒,甚至不只是四種,刀作劍用,劍作刀使,棍扎人,槍橫掃,各自混淆補充,變化生轉,數十種變化都展現了出來…… 這一連串的東西,只在瞬間,就從他的意識之中迸射出來,也從他的身體里“展開”。 在這一刻,方希然好像一個數學公式,變換了自己的狀態。 他的本質不變,但形式千變萬化。 這就是他對武學的態度。 “武學本就不是人的東西,一個人要實踐武學,就必須自己變成武學的姿態。為什么非要漂亮,為什么非要飄逸?不,武學就是一種丑陋的東西,只要丑陋得有力量即可,武學就是一種瘋狂的東西,只要瘋狂得有態度即可!” 方希然一向如此思考。 他這個擁有著俊朗面目、霸者氣度、威武強悍的男人,真正打起架來,簡直像是一條瘋狗,一位潑婦,一個小孩子。 所有理性的東西,在這一刻都與他絕緣了。 到此為止,兩個人的武道,已經呈現出了某種根本性的分歧。 一如和尚,以佛家入武道,而方希然卻是還原武的本來面目。 四大之一的地大乃是不動,可方希然卻動得丑陋,動得瘋狂。 兩個人接觸的剎那,各自的姿態都發生了變化。 “定!” 一如和尚忽然由攻轉守,手結印法,自定不動。 而方希然明明是防御性的反撲,卻乘勢而去,由被動化主動地撲殺,一時間拳打腳踢,刀劈劍砍,一時剛猛一時靈動,一時質樸一時花哨,不變的是每一招每一式都攻擊性十足,主動性十足,足以輕易打死普通的先天高手。 一時之間,方希然的四周上下,全都是手腳四肢在起落,有各種模糊的幻影,都撕空裂氣而去! 但不管方希然用怎樣的猛烈招式,對一如和尚而言,都如同清風拂面。 他站定原地,動作簡單,卻快而猛。 方希然的任何一招,到他距離三寸的時候,一如和尚就一下子反擊。就是身體一抖,立刻有力量激生回擊,一拳一腳,也并不精妙,就是打在了方希然的拳腳上。 以拳碰拳,以腳碰腳。 你用什么打我,我就用什么打你。 數十招過去之后,居然都仍是碰撞,單純地碰撞。沒有一招是博弈,也沒有一招是變化,一如和尚將所有可能性封死,然后用力量與力量搏殺。 而他們力量上的差距,是如此之大。 方希然的招式,仍然是千變萬化,繁多復雜,勝過一如和尚一籌。 他十手武圣的名頭,并非是浪得虛名,而是恰如其分。其對武道的理解運用之妙,甚至在眾多宗師之中也屬于公認的第一位。 他是由戰場到江湖,由江湖到廟堂,再從廟堂走到戰場,歷經了無數的磨難,才走到了今日的。 這并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以自己獨道的天賦,一路順風順水,順理成章地成為宗師。而是真真正正完成過自己的實踐,十三歲的時候就破解徐暮山祖師的陣法,十五歲的時候就去當過馬賊,十八歲的時候得罪了一位頂尖先天高手,十九歲入京城再被整個圈子排擠趕走,二十三歲因父親的政治立場惹來朝堂上的眾多殺手,二十六歲的時候挑戰南北十二派…… 他的一生,其中精彩跌宕,波瀾起伏,不知凡幾,幾乎也可以寫成一本小說,就是成績肯定沒大照諸天好! ——若非如此,方希然焉能成為一代宗師,開宗立派,甚至成為天下所有武者所向往的武圣。 什么是武圣?就是武中圣者! 可在這一刻,他過去經歷的一切,千錘百煉濃縮而成的武學,竟然都對一如和尚無效。 每一拳每一腳的碰撞,對一如和尚而言,都是輕易承受,自定不動,臉色不變,絲毫沒有異樣。 可與之對戰的方希然,卻都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經脈、骨髓、氣血、丹田、五臟六腑……等等身體的組成部分,全都在震動,顫抖。 他只覺得,自己簡直在和一座山對轟,每一下都是毫無必要的浪費時間,絕對起不了成效,只會將自己打入深淵。 轟隆! 最后一招,方希然忽然一下退后,閉目,站在原地,他的面白如紙,氣色精神內力已經有些衰弱了。 而一如和尚也不追擊,雙手合十,站立在原地。 “好!”方希然忽然睜開眼睛,雙目放光,哈哈大笑起來,“和尚,你的‘奇陽大經’內力,果然是充沛無比,雄渾如山。以內力而論,你當是五大宗師之中第一位。” 一如和尚苦笑搖頭,“只是好運罷了,若非有幸得遇黃師傳法,以參悟奇陽大經之內功精要,貧僧該是寥寥眾生之一,當不得大宗師之盛名。” “——你他嗎的,讓你不要說客氣話了!” 方希然忽然怒吼一聲,字字猛烈,吐息如雷,宏大無比。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