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在前年老徐犯了事情,落在了我的門下,恰好我與他師門有些緣分,也就救了他一救。” 亭子里的另一個人解釋道,“他的前輩算是江湖中盜門的老祖宗,順手牽羊、梁上君子的勾當,也是一絕,無人能出其右。那還是我小時候,這人偷了我爹一門武功,與我爹斗氣起來,后來被我化解,那位前輩,也借此指點了我一些輕功上的法門,彼此有過一番緣分。” 此人儀表堂堂,身上攜帶著一種極其復雜的氣質。 既好像是江湖中人,有一種快意恩仇的感覺,又好像是世襲貴族,身份高不可攀,貴不可言,還有一種手握實權,獨尊一方,說一不二,天下無人敢違逆的霸者氣息。 用江湖流行的話來說,就是黑白兩道的總瓢把子,武林盟主一般的人物。 “那時候,侯爺還只十三歲。三師叔祖逞一時之氣,為難老侯爺,設下三大陣、七小計,全被年幼的侯爺破解,按照賭約傳授了武功,立刻氣得回了山門,不再外出,也不準旁人說起此次賭約,視為平生最大恥辱。” 徐暮山低頭道,“直到許多年后,聽聞了侯爺殺西狄族長,成就大宗師偉業,三師叔祖一轉常態,主動宣傳,直至病故時分,也見人便說曾與侯爺有過一番師徒的緣分。我一直以來,都對此將信將疑,卻沒想到后來在監牢之中,侯爺竟真的念了昔日那些許伎倆,竟然以此為由,救下我來。從那一刻起,小人便立志拋下了昔日種種名頭,只愿終年守護方家,竭心盡力,肝腦涂地。” “原來是有這樣一樁往事,施主忘卻前塵,真真是大善。”一如和尚恍然大悟,拍手叫好。 相比起方希然而言,他看上去就普通了許多。 方希然是那種主角一般的人物,十三歲就折服了江湖中的大佬,年少時去往京城被趕了出來,后來又重新殺回來,得到了皇帝的承認與首肯,后來更在江湖里縱橫捭闔,建立出了方圓城這么個公認的武林圣地。 可以說,黑道綠林,三教九流,一切和武學相關的事情,想要和朝廷搭上聯系,都得問過方希然。 這種搭上聯系,可不只是為朝廷效力,反過來也有人為了自己謀取利益,覺得朝廷對武者不公,都是通過方希然向皇帝發聲,提出各種探討的方案。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方希然是朝廷設立的一個“武丞相”。 總理一切江湖事宜。 可以說,方希然坐在那里,什么事情都不做,整個人也都好像是發著光的一樣。他行走在一萬個人里,你第一眼看過去看到的一定是他。 萬人之中,也能最為耀眼奪目,這就是方希然。 而一如和尚,則是另一個極端。 如果是方希然是璀璨奪目、放著光芒,那么這個老和尚就是個灰撲撲的,不著眼的,他隱藏在萬人里,你說不定數來數去,都只能數出來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人。 但這反而另成了一種不凡。 徐暮山也不知道一如老和尚為什么親來方圓城,只知道這兩位大宗師相談甚歡,關系匪淺。 方希然擺擺手,“對了,閑話說多了,說正事兒吧。” 徐暮山拿出了信箋,“是,侯爺。” 方希然挑挑眉,“哦,是圣上送來的。” 一如和尚也跟著哦了一聲,“是皇帝啊。” 徐暮山下意識抬頭一看,見這大宗師一張懵懵懂懂的面孔,渾然不知道自己的稱呼多么大逆不道一般,眼見自己看了過去,竟然還對這邊報以微笑。 一時之間,他也只當沒聽見,趕忙告退。 小亭子里,又是只剩下了兩位氣質各異的大宗師。 方希然細細看了幾遍信件,忽然道,“和尚,你很好奇?” “啊呀?”一如和尚身子擺正,低下腦袋,雙手合十起來,“施主多慮了,貧僧不是不知禮數,不會好奇的,不會的。” “世人都說你那個徒弟是個破戒僧,卻不知道你才是個善說誑語的老壞僧。”方希然道,“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都在心頭默念阿彌陀佛,是也不是?” “……阿彌陀佛。” 一如和尚干脆轉過頭去,研究邊上的湖水波瀾。 “老和尚,想看就看吧,我這就給你送來!”方希然咧嘴一笑,信手一丟,將手中的信件甩了出去。 是真的甩了出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