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浩然面無表情地捧著盤子,走在前方,身后是浩浩蕩蕩一大群人。 他的身體狀況,衣著打扮,其實和來時候沒什么巨大差別,只是多了幾份雜亂,而身后的許多人,也一個一個都完好無損。 可不知道為什么,走在路上,卻沒有了那種意氣風(fēng)發(fā)、銳氣難擋、所向披靡、霸道氣派的感覺。甚至任何人一看到他們這一支隊伍,都會疑心他們在戰(zhàn)場上打了敗仗,丟盔棄甲,勉強逃離。 就這么一路回到了太子府邸。 太子早早得到了消息,設(shè)宴等待他們。不過預(yù)想中本來等到的,是張浩然這個脾氣大如天的狂徒,鬧出了什么脾氣,自己來安慰他——這畢竟是讓他成為陳傲然的一個跑腿,難免令其心中不服,太子早有所料。 這個張浩然,能夠?qū)﹃惏寥徊环猓蛔放酰徽~媚,這其實也是他心中暗暗支持的,這種態(tài)度難能可貴。 讓張浩然和陳傲然既不在正面徹底碰撞,也不完全避開,以至于在該見面的時候見面,說出一些太子這個位置說不出來的話,表達一種迥異于陳傲然的態(tài)度有其存在的根基——這樣的事情雖不能多,也不能少。 可沒想到,走進來的張浩然沉默寡言,并未如想象中那般大喊大叫。 “報告太子。”他單膝跪下,奉上了手中的盤子,上面的磨刀石仍然陷在紅布之中,磨刀石的表面坑坑洼洼,雜亂無章,只有武入先天,意在原初的武林高手,才能分辨出這一塊磨刀石和出發(fā)時是否有了變化,“浩然不負眾望,任務(wù)已完成。” 太子連忙攙扶起張浩然,關(guān)切地詢問道,“途中遇到了一些事情?” 陳傲然則直接旁若無人地走了過來,接過那一盤東西,細細端詳起來,再看了張浩然和眾人兩眼,冷哼一聲,“什么完成了?分明沒有變化!李照沒有膽子接下我的磨刀之煉?” “李照讓我給你一句話,歲月還不夠。” 張浩然忽然哈哈大笑,“他說你懂,原來你不懂。不知是他錯了,還是你不夠格?” “哼哼,故弄玄……嗯?”陳傲然虛瞇起了眼睛,本想要反唇相譏,可忽然著眼看到了張浩然,眉頭一皺,目光掃動,一陣細看,以至于來不及說話了。 張浩然也不說話,而是昂首挺胸,對視陳傲然。好像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能夠傳達給陳傲然一般。 眾人對這詭異的場景,十分意外。 這本不是陳傲然的一貫做法,他和張浩然的沖突,一向是硬碰硬、刀砍刀、劍劈劍,用我最鋒芒的地方碰死你最鋒芒的地方,結(jié)果往往是張浩然勢弱,但太子到達某個危險的界限,就會出來打圓場,以至于能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 但今天,卻好像不用到這個時期,兩個人自然而然地停了下來。 用李照前世的比喻,就好像是兩輛剎不住車的大卡,忽然間在碰撞之前就由數(shù)百公里的時速,一下子變得靜止平和——這簡直是一種撞了鬼一般的反常!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太子仍然保持自己溫文儒雅,不緩不慢的風(fēng)格,眼見張浩然似乎和陳傲然兩個人有了某種默契,便也不急著打破他們,而是指向雙方身后的一人,“兩位來說。” 那正是跟隨張浩然而去,在涯角派中學(xué)了兩手刀法的兩人。 這兩人是太子集團之中的底層,雖入得涯角派,但也是跟隨大眾,學(xué)得皮毛,平日里難得與太子有話可講。這時候一聽,連忙出隊跪下,接著又緊張,又榮幸,面紅耳赤,你爭我奪,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出了一路上所發(fā)生的事情。 先是戰(zhàn)玉陽子,后來是張明玨,再來才是面見李照。 此兩人的境界,大致也是將將達到一個后天高手的水平,在江湖上也算是登堂入室,能模模糊糊感受到一些東西,卻描述得難以真切。 他的描述,聽在在場入座者耳中,都只覺得十分拙劣可笑,甚至真的傳來了幾聲嘲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