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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6 苦盡甘來,所以,她來了-《你是心上一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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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

    許斌就職的公司在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里,十六層。

    季星臨沒穿校服,一聲黑t恤和牛仔褲,他個子高,面無表情,有種沉默且冰冷的感覺,看不出年紀(jì)。他一出電梯,前臺的兩名女接待就注意到他,偷偷打量了好幾眼。

    接待臺的一側(cè)是宣傳墻,上面有不少活動照片,還有先進(jìn)員工表彰,許斌的兩寸證件照也在上面,藍(lán)色背景,看起來干凈清秀。

    電話響起,一名女接待接了起來,簡單應(yīng)了兩句,然后看向季星臨:“先生,姚總在會議室等您,您往這邊走。”

    女接待指了個方向,季星臨點頭道謝,周身的寒意并沒有消散,有種說不出的冷傲。

    去往會議室要路過員工區(qū),透過半透明的玻璃墻,季星臨一眼就看到許斌。許斌背對著他,坐在格子間里,正和同事閑聊。

    季星臨腳步一頓,退后半步,推門走了進(jìn)去。

    走廊里空調(diào)溫度偏低,季星臨帶進(jìn)來一股冷風(fēng),有人抬頭看過來,問他:“你找誰?”

    季星臨沒說話,目光遞出去,落在許斌身上。

    沒來由地,許斌覺得有點兒冷,抬頭的瞬間正撞上季星臨的視線。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

    許斌似乎有點兒難以置信,張著嘴巴,半晌,發(fā)出略顯尖厲的聲音:“你來干什么?”

    季星臨臉上沒什么表情,淡淡地說:“我來找姚總,不是來找你的。更何況,你也沒做虧心事,沒必要害怕。”

    姚總就是上次團建活動的負(fù)責(zé)人,很欣賞季星臨,開玩笑說他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十七歲。

    許斌的臉色越發(fā)陰沉,帶著點不自然的白。

    這是家小公司,會議室不算寬敞,當(dāng)中擺著一張商務(wù)長桌。姚總四十出頭,天生一張笑臉,他對季星臨印象深刻。

    兩人面對面坐著,季星臨的神色和聲音都很靜,他說:“上一次,遠(yuǎn)游俱樂部策劃了貴公司的團建活動,我作為向?qū)⑴c了全程,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貴公司?”

    姚總一愣,面上仍是笑呵呵的:“這話從何說起?”

    “活動結(jié)束后,貴司員工往我校教務(wù)處的郵箱里發(fā)了一封舉報信。”季星臨將一個文件袋擱在長桌上,食指搭在上面敲了兩下,“我倒想問問姚總,貴司這手?jǐn)嗾氯×x的本事,是從哪兒學(xué)來的!”

    姚總打開文件袋,從里面掉出幾張?zhí)糁嵌茸ヅ牡恼掌€有打印的郵件截圖。姚總快速掃了兩眼,眉毛漸漸皺起。

    季星臨不會吵架,懟人的本事倒是一點兒不弱,他喝了口水,繼續(xù)說:“對向?qū)Щ蚴腔顒影才庞幸庖姡偪梢韵蜻h(yuǎn)游俱樂部投訴,鬧到學(xué)校算怎么回事?”

    姚總輕咳一聲:“這中間可能有一些誤會……”

    季星臨不是來跟他探討是非的,說完自己想說的,起身便走。

    走到門口,他又想起什么,轉(zhuǎn)身對姚總說:“寫信的人不夠心細(xì),上傳了未經(jīng)修改的照片原件,原件顯示拍攝機型是canoneos5d。姚總只要弄清楚活動當(dāng)天誰帶了canon相機,誰沒有被這些抓拍的照片捕捉到,兩條線索相結(jié)合,就能找出拍照的人了。順便,我也提醒姚總一句,留這種兩面三刀、斷章取義的員工在身邊,早晚會釀出大禍!”

    說完,季星臨推門走了出去。走到長廊拐角,有人大步流星,迎面跟季星臨撞了個滿懷。

    許斌猛地抬頭,動作一頓,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額角隱隱有青筋在跳。季星臨什么都沒說,甚至看都懶得看他,自他身邊走了過去。

    走出寫字樓,已經(jīng)是中午了,季星臨隨便找了個面館,要了碗牛肉面。面端上來,他又沒了胃口,扭頭看向窗外的車流和行人。他的姿態(tài)太過冰冷,難以與眼前的繁華相融合,變成一種突兀又孤獨的存在,讓人只敢遠(yuǎn)遠(yuǎn)地看上一眼,無法靠近。

    衣兜振動,季星臨拿出手機看一眼,周身的冰冷忽然散了幾分。

    消息是時小多發(fā)來的,小丫頭氣鼓鼓地表示,誰逃課誰是豬,季星臨,你就等著變豬吧!

    季星臨徑自走遠(yuǎn),許斌獨自站在走廊里,許久沒動。他想起季星臨看他的眼神,沒有憤怒,沒有怨恨,只是輕視,直白透骨不加掩飾的輕視。

    季星臨甚至連表情都沒有,只用一個眼神就清晰地告訴他——你,許斌,連被我放在眼里,視為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許斌覺得頭疼,他閉上眼睛,忽然明白,自己這些所謂的報復(fù),不過是在自取其辱。

    〔75〕

    季星臨是星期三的值日生,時小多用一根棒棒糖賄賂了跟季星臨同組的男生,把自己也換到了星期三。

    時小多到學(xué)校時,季星臨還沒來,她拎著掃把在停車棚周圍晃悠,一邊晃一邊哼哼:“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代,過橋米線很好吃,最好再加點綠葉菜。”

    周楚屹自身后跳過來,在時小多腦袋上揉了一把,笑道:“小和尚六根不凈啊,還想著過橋米線呢。”

    周楚屹下手沒輕重,這一揉險些把時小多揉個跟頭。

    時小多轉(zhuǎn)身去踢周楚屹的小腿,卻被周楚屹踩住了鞋帶,周楚屹笑道:“以后不叫你小百科了,叫你小柯基吧,腿也太短了。”

    時小多站不穩(wěn),晃了晃,身后遞過來一只手,在她腰上扶了一下。

    時小多轉(zhuǎn)過身,看見季星臨站在那里,一手扶著她,一手扶著單車,身形瘦高,像雨后的竹。

    時小多揉了揉發(fā)紅的耳朵,露出兩顆小虎牙,笑著說:“早哇,今天我們一道做值日,我也被調(diào)到星期三了。”

    謊話張口就來。

    季星臨沒說話,低頭看了一眼,忽然身形一矮,蹲在時小多面前。

    時小多下意識地朝后退,季星臨沉聲道:“別動。”

    季星臨的手指很漂亮,細(xì)細(xì)長長,骨節(jié)也好看,他鉤住時小多的鞋帶,利落地打了個結(jié)。

    有學(xué)生自一旁路過,他們先是看到呆愣的女孩,接著看到蹲在她腿邊的少年,紛紛露出曖昧神色。再然后,當(dāng)他們認(rèn)出蹲在地上的那個人是季星臨時,什么曖昧、什么繾綣全沒了,只剩一臉“這世界瘋了嗎”的驚愕。

    時小多比吃瓜群眾更驚愕,都要嚇?biāo)懒耍踔翍岩烧娴募拘桥R已經(jīng)被外星人擄走,現(xiàn)在蹲在她面前的是個易了容的冒牌貨。她一邊收回腳,一邊小聲說謝謝,臉紅得像水果。

    季星臨對旁人的眼光和議論沒什么感覺,也不太在意路人的想法,正如他對一個人好的方式,都是簡單直白的。

    周楚屹杵在一旁當(dāng)了半天人形立牌,這會兒終于憋不住了,嗤笑:“你當(dāng)她是智障嗎?連鞋帶都不會系!”

    季星臨沒興趣跟人拌嘴,他把單車塞進(jìn)停車棚里,轉(zhuǎn)身走了。

    周楚屹一拳揮了個空,有點兒挫敗,轉(zhuǎn)眼又看見時小多拎著掃把,像拖著條長尾巴一樣跟在季星臨身后,挫敗之外又添了點惱怒,暗暗咬緊了牙。

    〔76〕

    今早一起床,季星臨就覺得不太舒服,腦袋沉得厲害,手背貼在額頭上也拭不出溫度,因為全身都在發(fā)熱。他躲進(jìn)衛(wèi)生間,拆開紗布看了看,先前淋了雨,肋骨間的傷口有點兒泛紅,估計是發(fā)炎了,又癢又疼。

    自星曜出事,季星臨對醫(yī)院有種本能的排斥,不喜歡吃藥,更不喜歡看醫(yī)生,索性脫掉衣服沖了個冷水澡,那種渾身發(fā)燙的感覺總算淡了些。

    熬過兩節(jié)課,化學(xué)老師走進(jìn)來時,季星臨覺得他兩個肩膀扛的已經(jīng)不是腦袋了,而是秤砣。

    化學(xué)老師和顧若楊是好友,也是個嘴碎的,念叨著:“伸出你們發(fā)財?shù)男∈郑蜷_昨天發(fā)的卷子。這張卷子特別簡單,簡單到什么程度呢?你們都應(yīng)該站起來鞠上一躬,感謝人家的送分之恩。”

    教室里一陣哄笑,化學(xué)老師道:“第一道填空題——我教了這么多年書,頭回見到這么簡單的填空題,必須叫一個成績不太好的小朋友來答啊,不然顯示不出它的價值。”化學(xué)老師頭都不抬,隨手一指,“季星臨,你來說一下答案。”

    教室里再度爆出笑聲,所有人都知道季星臨跟“成績不太好”五個字沾不上邊,唯獨時小多憂心忡忡,想著,老師都點名說他成績不好了,我必須再多挪出些時間幫他補課,不然就不能一塊去很棒的大學(xué)了。

    季星臨腦袋疼得厲害,根本沒聽清老師在說什么,他站起來,極慢地眨了兩下眼睛,露出幾分茫然。

    一看這表情,時小多就知道季星臨又沒聽課,再看一眼他的桌面,連卷子都沒拿。

    化學(xué)老師等了半晌,沒等到答案,疑惑地抬頭:“說答案啊,等著后期給你配bgm嗎?”

    眾目睽睽下,時小多沒法說話,只能用行動提示。

    這道填空題的答案是水分子,水分子的化學(xué)模型很像放倒了的米奇頭,中間一個大的氧原子,兩邊兩個小的氫原子。時小多背過身,捏起拳頭放在臉頰兩邊,瘋狂示意——水分子!答案就是水分子啊,豬頭!

    季星臨站著,居高臨下,一眼掃過去,正看見時小多捏起的拳頭和瞪得溜圓的眼睛。

    四目相對,也不知道撞了哪根神經(jīng),季星臨偏過頭,笑了出來。

    不是簡單的勾一下嘴角,彎一下眉眼,而是很開心很燦爛的笑容,好像全城的煙火,都在那一瞬熱烈綻開。

    拳頭還團在臉頰旁邊,時小多卻像是凝固了,愣在那里,腦袋里只剩下一個聲音——

    他笑起來也太好看了吧!

    不止時小多,連化學(xué)老師都愣了一下,翻了翻手上的試卷,道:“這道題長得很幽默嗎?你笑什么?”

    季星臨答非所問:“老師,教了這么多年化學(xué),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水分子的模型其實很可愛?”

    化學(xué)老師再度愣住,他覺得這個問題充滿了哲學(xué)意味。

    埋頭思考的年輕老師沒有注意到,在季星臨前面,有個剛cos過“水分子”的小姑娘,臉紅得像是要暈過去。

    〔77〕

    直到上體育課,時小多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退,眼神不住地往季星臨身上飄。她喜歡看他,控制不住。

    季星臨個子高,即便混在人群里,也十分醒目。陽光在他臉上勾出輪廓,額頭、鼻子、嘴唇,然后是喉結(jié)和鎖骨,清冽沉穩(wěn)。

    她看得久了,季星臨似有察覺,轉(zhuǎn)過頭,目光朝她遞過來,一雙眼睛漆黑平靜,如同古老的泉。

    時小多有些慌,下意識地喊出一聲:“報告!”

    體育老師看向她:“什么事?”

    時小多“我”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要上廁所。”

    體育老師無奈地?fù)]手,讓她快去快回。

    課程安排臨時變動,兩個班級同時上體育課,五班和八班湊在一起。鹿溪趁老師不注意,偷偷跟上來,拐著時小多去小賣部買雪糕吃。

    天氣很好,大太陽,鹿溪咬著雪糕抱怨著應(yīng)該多抹點防曬。小賣部有兩個冷藏柜,擺著冰鎮(zhèn)酸奶和飲料,時小多挑挑揀揀,選了半天,拿了一瓶果茶。

    鹿溪搖頭:“這種飲料味道太淡了,不甜不酸,不好喝。”

    時小多笑瞇瞇地說:“買來送人的,他應(yīng)該會喜歡味道偏淡的。”

    鹿溪咋呼:“送誰?周楚屹?”

    時小多撲過去捂她的嘴:“祖宗,小點兒聲!才不是周楚屹呢,我跟他不熟!”

    兩人買了飲料回到操場,才發(fā)現(xiàn)場面熱鬧了。難得兩個班級一塊上課,男生們想玩籃球,打場友誼賽。八班這邊周楚屹是隊長,他穿著白色的球衣和鞋子,干凈挺拔,眉目英俊,女生的視線大多都集中在他身上。

    周楚屹用指尖頂著籃球轉(zhuǎn)了兩圈,突然指向某個角落,高聲道:“喂,那個誰,你不上場嗎?不會還是不敢?大老爺們頂天立地,別啊。”

    這話說得太過挑釁,時小多隱隱有種不妙的預(yù)感,她順著周楚屹指示的方向轉(zhuǎn)過頭,看見季星臨坐在靠近籃球架的地方。

    季星臨微微躬身,手指抵在額角,額發(fā)蓋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肩胛骨藏在校服下,撐起些許形狀,清瘦單薄。

    他是不是不太舒服啊……

    時小多猶豫著想。

    季星臨也不知道是真沒聽見,還是裝作沒聽見,依舊低著頭,連眼神都沒往這邊遞一下。

    兩個班級的人都看著呢,周楚屹面上掛不住,反手一砸,籃球觸地彈起,一個反彈,朝季星臨的腦袋飛了過去。

    時小多站在球場邊上,離季星臨更近一些,她下意識地迎過去,籃球正好砸在她的腦門上。

    周圍一片驚叫,季星臨終于抬起頭,眾人這才看到,他耳朵上戴著無線耳機。

    時小多被砸得眼前發(fā)黑,重心也變得亂七八糟,混亂中,她感覺到有人握住她的手臂,半扶半抱地接住了她。

    籃球落回到地上,骨碌碌地滾出去,像個熟透的西瓜。

    腦門上疼得厲害,八成是腫了,時小多伸手要揉,有人拍了她一下,低聲道:“別碰。”

    說話間,一呼一吸,噴吐的熱氣灑在時小多的耳朵上,帶著橘子糖的味道,那是季星臨的氣息。

    時小多臉上一紅,轉(zhuǎn)身看向周楚屹,怒道:“對不起會不會說?”

    周楚屹瞪著時小多,眼睛里像是燒著團火,他故意把話說得很難聽:“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者,你自己眼瞎,非要往上撞,能怪我嗎?”

    時小多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爭辯,肩膀上微微一重,季星臨按住了她。

    動靜鬧得不小,附近的人全都看過來,還有人吹了聲口哨。

    鹿溪把時小多拽到一邊,用干凈的手帕幫她擦了擦額頭。

    季星臨彎下腰,五指張開,扣在籃球上,單手將球撿起來,黑色的眼睛里沒有半分溫度,看向周楚屹,道:“打比賽?你帶著八班一群體育生跟普通班的學(xué)生打?贏了能光宗耀祖?”

    八班是特長班,男生多半是體育生,要彈跳有彈跳,要耐力有耐力。跟他們一比,五班就是一群書呆子,無論打半場還是打全場,贏的希望都很渺茫。

    周楚屹的確沒想到這一茬,多少有點兒理虧,嘴上卻寸步不讓,挑著下巴,道:“你也知道自己水平不夠啊,我讓你二十分!要不,五十分?不夠還可以加。”

    周楚屹朋友多,身后一群狐朋狗友,起哄架秧子。

    “長跑,”季星臨把籃球砸在地上,“砰”的一聲,抬手指向操場,“不限時不計數(shù),誰先跪了吐了跑不動了就算輸,敢嗎?”

    〔78〕

    周楚屹自初中就開始參加體育特訓(xùn),肺活量和耐力都很好,可平時訓(xùn)練再怎么兇殘,跑個二三十圈的也就到頭了,不限時不計數(shù)一直跑到吐這種方式,他還真沒玩過。

    有人知道季星臨的底細(xì),偷偷拽了拽周楚屹的衣袖,低聲道:“阿楚,別跟他叫板,那人跑馬拉松的,能把騾子累死。”

    周楚屹年少氣盛,這一句正踩在他的命門上,心道管你是騾子是馬,周少今天就要滅你!

    他一腳踹開亂滾的籃球,表情桀驁,道:“行,長跑!”

    季星臨看著他,補了一句:“輸了,就要道歉。”

    周楚屹咬了咬牙。

    董云見情況不妙,偷偷跑去請來了體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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