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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8 戰斗吧,小倉鼠-《你是心上一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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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女生,余笙高中時喜歡的那個,是什么樣子?”

    “記不太清了,好像是學畫畫的,長頭發,大眼睛,愛笑。那廝的前任都是這個模板,大眼睛的繪畫美少女。”

    ……

    就因為這句話,唐青瓷報了個四千多塊錢的油畫興趣班。

    無基礎的學員要從素描開始學,別人的素描作業畫的是蘋果水罐石膏像,唐青瓷天天耗在解剖室,只能畫泡在福爾馬林里的各類人體器官,惟妙惟肖,觸目驚心,把女老師嚇得花容失色,在課堂上公然問她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眾人的目光隔著一排排畫板朝她看來,唐青瓷神色不變,瞳仁里透出冷艷的味道,漂亮得像是布偶貓。她將鉛筆削出尖頭,擱回到畫具箱里,道:“這些器官來自醫學院人體解剖實驗室,作為醫學及法醫學教學之用,是不能說話的老師。作為學生,為老師畫一張素描,哪里有問題?”

    女老師噎了一下,唐青瓷看了眼腕表:“上課吧,已經耽誤七分鐘了,好幾十塊錢呢。”

    唐青瓷本以為自己一時沖動,四千塊的報名費準得打水漂,沒想到懟過女老師一次后,她對畫畫倒是有了點興趣,風雨不誤,按時上課,還真學出了點模樣。

    和人像相比,唐青瓷更喜歡畫風景,海面、樹林、原野、山巒,技巧雖然是初學者水平,好在用色大膽,讓人眼前一亮。

    這一次的作業主題是楓葉,唐青瓷剛剛用鉛筆勾出線條,電話響了,接上耳機,便聽見哭聲。母親許久沒有聯系她了,偶爾打一通電話,全程都在哭訴,抱怨再婚之后的不幸,咒罵繼子繼女全是壞心眼的家伙。

    一哭就是一個多小時,本該淺鋪的地方上重了顏色,紅楓變血漿。唐青瓷煩了,摔下畫筆,語氣不耐煩:“我不是垃圾桶,你不能把負能量全都扔在我身上!”

    母親近乎崩潰地吼:“你的心腸是石頭做的嗎?我是你媽媽,你能不能心疼一下我?”

    “那我呢?”唐青瓷的聲音低下去,微微沙啞,“你和爸爸把我扔下,各自出國的時候,有誰心疼過我?”

    電話那端靜了一秒,接著忙音響起,被掛斷了。

    唐青瓷輕輕舒口氣,她將畫布上的紅楓如血拍下來,發在朋友圈里,配文是:唐青瓷,你好棒。

    有水漬掉在屏幕上,模糊了字跡,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真奇怪,明明沒覺得多難過,為什么會哭?

    89)

    洗澡時水流聲喧囂,聽不到外面的動靜,從浴室出來時,她才發現門鈴一直在響。

    唐青瓷拿過t恤和短褲套在身上,揉了揉還在滴水的短發,赤著腳,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走到門邊,打開了可視對講。

    外面的人戴著帽子,帽檐擋住了臉,面目模糊,唐青瓷卻一眼認出,是余笙。

    這么晚了,他來干什么?

    疑惑著推開門,余笙慌慌張張地從她身邊經過,直接往屋子里鉆:“快快快,拿個盤子,不,盆,拿個盆過來,打包袋要斷了。”

    擦身而過的瞬間,唐青瓷聞到濃郁的飯菜香,這家伙居然是帶著夜宵來的。

    一份砂鍋蝦蟹粥,一堆燒烤,還有一打啤酒。

    余笙甩著酸疼的胳膊,熱情招呼:“隨便吃,別客氣,我請客!”

    唐青瓷指了指玄關:“出去。”

    余笙大大咧咧地癱在客廳的沙發上,拽過一個抱枕揉了揉:“不走!我拎著一堆東西,大老遠跑過來,你休想讓我再原路拎回去,累死了,拎不動!”

    唐青瓷道:“是我求你來的?”

    “是我主動來的,”余笙道,“所以,除非我主動走,否則,你怎么攆都沒用!”

    賴得理直氣壯。

    唐青瓷抿緊嘴唇—真想用我三十八碼的拖鞋拍死你。

    余笙絲毫不理會唐青瓷鐵青的臉色,大概看了下房子的布局,指著某個方向:“廚房在那里,對吧?我去拿碗筷,蝦蟹粥要趁熱喝,涼了會腥。”

    余笙轉身朝廚房走,唐青瓷站在原地,將他叫住,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貓咪一般慵懶,卻直中要害,她說:“余笙,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余笙腳步一頓,沒回頭,唐青瓷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的聲音,帶著點笑:“是啊,所以,你就當行行好,做善事,陪我吃頓夜宵吧。”

    嘴上說著軟話,語氣里卻沒有半分可憐的味道,活脫脫一個逗小姑娘的浪蕩子。

    客廳里鋪著深色地毯,余笙脫掉外套,直接坐在地上,指著盤子里的燒烤食物,道:“本地最好吃的一家,醬料一絕,嘗嘗?”

    唐青瓷坐在茶幾的另一邊,離余笙最遠的地方,故意道:“每次心情不好,你都會到處耍賴?像只被遺棄的金毛犬?”

    余笙拉開拉罐的蓋子,仰頭灌了口啤酒,露出凸起的喉結。他用手背抹掉唇邊的水漬,笑著道:“我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為心上多了個人。我得讓她知道,她每天在我心頭溜達十幾遍,把我踩得好疼。”

    唐青瓷心跳一亂。

    這世上最玄妙的事,莫過于少年情話,多情、生動、誘惑卻不惹人厭煩,有種媚而不妖的風月感。

    現下審美跑偏,英俊小生身上多多少少都帶著點脂粉氣,余笙不同,他一直是清爽的,通透利落,張揚桀驁,眼神直白且坦誠,靜靜地看過來,連月色都要醉在那樣的目光里。

    唐青瓷不自然地別開視線,余笙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立在飄窗前的畫板,用防塵布遮著,露出一角如血的楓葉。

    余笙笑了笑,扯開話題,指著畫板,道:“你在學畫畫?”

    唐青瓷“嗯”了一聲,余笙看她一眼:“素描畫嗎?人體素描?”

    唐青瓷挑起眉毛,漫不經心地說:“怎么,你想給我當模特?”

    “可以啊,”余笙一點不含糊,雙手交叉著拉住衣擺,“正好我新做了一個文身,還沒被人看過,你是第一個。”

    說著,他手臂舉起,將衣服脫下,扔在一邊。

    唐青瓷只覺眼前一花,接著便看到干凈勻稱的身體。

    余笙喜歡文身,那種叛逆不羈的東西與他格外合襯。他文的第一個圖案是商神權杖,在右手的上臂內側,第二個在腰后,是一只鷹,翅膀沿著腰線橫向張開,肆意瀟灑。新做的文身是第三個,胸前左側,挨著鎖骨,穿低領t恤時,透過領口能看到一點點影子。

    圖案是一只雄鹿,被花朵和字母圍繞著,繁復神秘,非常好看。

    唐青瓷仔細看了看,念出上面的字母,像一句短語:“expectopatronum—什么意思?”

    余笙抓了兩下頭發:“是咒語,守護神咒,能夠召喚出守護神,抵御攝魂怪。”

    唐青瓷眨眨眼睛:“你很害怕攝魂怪吧,所以才把守護神帶在身上。”

    余笙手肘抵著茶幾,想了想,道:“確切地說,我希望我能變成守護神,就像哈利?波特召喚出的那只銀色雄鹿,帶著盛大的光芒,保護家人,也保護心上人。”

    唐青瓷心跳一動,莫名想起在余家看到的那滿滿一屋子的飛行器。

    飛機、無人機,軍用的、民用的……既冰冷,又熱血。

    俏俏告訴她,這些都是我哥哥做的,哥哥說,終有一天,他會設計出世界上最安全的客機,讓所有久別的人都能重逢,再不會有人消失。

    那時她便知道,她傾慕的少年,有著世間最溫暖的靈魂。

    如今,這種感覺越發鮮明。

    余笙的眼睛看向她,突然道:“想不想摸一下?”

    不等唐青瓷拒絕,余笙站起身,踩著地毯走過來。

    他逆著光,身后有燈影的碎屑在飛,彎下膝蓋,單膝著地,半跪在她身前。

    余笙抓住唐青瓷的腕,按著她的手指貼在自己胸口處,貼在雄鹿的眼睛上,那里有他的心跳聲。

    時間仿佛靜止了,周遭一片寂靜,甚至能聽見隔壁的電視聲,大概在看苦情劇,男男女女哭喊成一團。

    唐青瓷的視線落在余笙身上,有好幾秒,眼睛都沒眨。

    脖頸、鎖骨、胸口、腹部,肌肉線條平順流暢,肩頭有光影,像落著星星。

    余笙垂著眼睛,笑著:“這種場面像不像求婚?要不,我們做戲做全套吧。”

    說到這里,他清了清喉嚨,換了種語調,繼續道:“唐青瓷小姐,你愿意嫁給面前的這個男人嗎?不論貧窮還是富貴,健康還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尊敬他、陪伴他?”

    唐青瓷有一瞬的愣怔,下一秒,立即抽回抵在余生胸前的手,踢開滿地亂堆的抱枕,朝臥室的方向走,邊走邊道:“沾酒就發瘋,余金毛同志,你的酒品真不是一般地差!走之前麻煩把你帶來的那些垃圾處理掉,要是在我家里養出蒼蠅,我剝了你的皮!”

    唐青瓷掙開的那一瞬,余笙趔趄了一下,膝蓋壓在一個瓶蓋上,尖銳的邊角刺破了皮膚。他不動聲色地抹去血跡,大大咧咧地癱在地毯上,拍了拍酒足飯飽之后的圓肚皮,道:“我剛喝了酒,不能開車,這么晚了,叫代駕貴死,借你家的客廳沙發用用,我睡會兒,明早請你吃早點。”

    唐青瓷擺擺手:“不嫌冷的話,隨便你。”進了臥室,落下反鎖,背靠上門板時,才敢露出慌亂的神情。

    天知道,她有多想說,我愿意。

    被余笙這樣一鬧,反而忘記了洗澡前她才哭過。

    90)

    余笙賴在唐青瓷家里不肯走,他自己家里也熱鬧得很。

    俏俏在半夜醒了一次,覺得身上哪兒哪兒都不舒服,她用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關了手機繼續睡,這一次直到中午才醒過來。打開手機看了看,周楚甜發了信息來道謝,將代班的工資一并轉了過來。俏俏沒收錢,只回復了一句不客氣。

    太后和余建國都不在,俏俏洗漱完畢隨便換了身衣服,打車直奔唐青瓷家。

    她現在不想見陸驍,也不想理會那些煩心事,只想把腦袋埋進土里,偽裝成鴕鳥。

    門鈴響過三聲,門被打開,有酒氣飄出來,俏俏抬起頭,看見一個男人,衣冠不整。

    是余笙。

    俏俏愣怔半晌,迅速后退,繞到門后去看門牌號。

    沒走錯啊?

    白日見鬼了?

    余笙打了個呵欠,順嘴胡扯:“她家客廳免費出租,我是租客,純潔的租賃關系。”

    俏俏無奈:“你騙傻子呢!”

    余笙點頭:“對啊,騙傻子的。”

    俏俏懶得理他,側過身子要往屋里鉆,余笙按著她的腦門把她攔在了門外,道:“苦可以訴,但是換著人不停地訴就沒意思了,問題還是要靠自己解決,懂不懂?”

    不等俏俏說話,電梯門再度敞開,外賣小哥拎著袋子走出來,余笙接過外賣:“時間緊迫,我就不留你吃飯了。老話怎么說的,困難像彈簧,你弱它就強,迎難而上才是好孩子。”余笙握著拳頭在俏俏面前晃了晃,語氣相當欠揍,“沒有打不倒的女王,只有不努力的戰士,加油哦!”

    說完,“嘭”的一聲,門板應聲合攏,將俏俏擋在了門外。

    新的一年,我要加倍喜歡他。

    一年一年這么累積下去,變成龐大的禮物。

    莫名其妙被喂了口雞湯,俏俏暈暈乎乎地走到小區門口,越想越不對,掏出手機撥通唐青瓷的號碼,忍不住開吼:“你給我說清楚,你跟那個男人是什么關系!”

    縮在門衛室里取暖喝茶的保安聽到這一句,登時豎起了耳朵—

    喲,大新聞!

    唐青瓷也剛睡醒,被她吼得一愣,無奈道:“你哥酒后發癔癥,賴在我家不肯走。事先聲明啊,他在客廳我在臥室,純潔的借宿關系!”

    俏俏陰惻惻:“老實招了吧,你們倆到底什么關系?我是多了個嫂子,還是多了個姐夫?”

    唐青瓷抵死不認:“他是人類我也是人類的同物種關系。”

    俏俏不服:“余笙也能算人類?”

    唐青瓷沉默兩秒:“他如果不算人類的話,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說,對你很不利啊,畢竟那是你哥。”

    俏俏:……

    還說沒關系,你胳膊肘向外拐得都快拐成彎道了!

    91)

    余笙雖然很欠打,但他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訴苦解決不了問題,被欺負了就往殼里縮,久而久之,會讓陸女王覺得她軟弱可欺,然后變本加厲。

    立規矩要趁早!

    俏俏握起拳頭—迎難而上才是好同志,絕不能向黑惡勢力低頭!

    她沒去陸驍住的金譽園,轉而去了陸家大宅,陸然何住的地方。

    那是獨棟別墅區,有私人花園和草坪,臨近水系,清凈優美。

    俏俏在入口處被保安攔下,她報出陸然何的姓名和陸家的門牌號碼,說我要找陸夫人。

    保安多看了她幾眼,用門衛室里的座機撥了通電話,得到業主準許后,才讓她進去。

    繞過面積龐大的人工湖和神女雕像,入目是一座白色的歐式建筑,三層,端莊氣派。

    這是俏俏第二次來,上一次和陸驍一道回來吃飯,算是見了家長。

    陸然何從未掩飾過對她的不滿和不喜,她總以為對方是長輩,又是心上人的母親,要多加遷就,事實證明,無條件的妥協退讓只會衍生出更多的問題。

    俏俏輕舒一口氣,想著,她必須讓陸女王明白什么叫作互相尊重。

    用人早已等在門口,為俏俏打開門,接過她脫下的外套,引著她朝別墅里面走,禮貌道:“余小姐,夫人在會客廳等您。”

    七百多平方米的房子,偌大華麗,卻靜得沒有一絲聲響,俏俏想象不出年幼時的陸驍在這里過著什么樣的生活。

    美麗冷漠的母親,禮貌疏離的用人,這哪像個家啊……

    正胡思亂想著,鼻端拂過淡淡的冷香,陸然何坐在沙發的正中,臉上沒有表情,也沒有絲毫歲月的痕跡,冷冷清清的。

    那種呼吸不暢的壓迫感又來了,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握了握,俏俏在陸然何面前坐下,禮貌地打著招呼:“陸夫人。”

    用人送了茶來,散著幽幽的熱氣,陸然何看她一眼,冷淡道:“陸驍呢?沒跟你一起來?”

    “有些話我希望能單獨跟您說,”俏俏道,“陸驍還是不要在場比較好。”

    這是個帶著點挑釁意味的開場白,陸然何不由得揚了揚眉毛,遣退了用人,冷笑道:“真沒想到你還有能跟我單獨說話的一天。”

    俏俏并不理會她的諷刺,道:“上次之所以會在酒店餐廳見到您,是因為朋友臨時有事,讓我幫忙代班。當時情況特殊,沒有和您打招呼,是我做得不夠周全,還請您諒解。”

    “諒解”之后必然還有下文,陸然何沒接茬,靜靜地等著。

    俏俏頓了頓,繼續道:“而您在養大我的嬸嬸面前,對我多加奚落,似乎也不太妥當吧?”

    陸然何瞇起眼睛,聲音越發冰冷:“你想說什么?”

    俏俏看著她:“我想說的是,我已經為自己的不周全向您表示了歉意,那您呢?”

    陸然何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聲音不由得高起來:“你想讓我給你道歉?”

    “不是向我,”俏俏平靜道,“是向我的家人。”

    這話一出,會客廳里一片死寂,能聽見老式自鳴鐘的運作聲。

    陸然何氣得發抖,不得不將茶杯放回到桌面上,她穩了穩情緒,開口說話時聲音又寒了幾度:“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到我面前說這樣的話?陸驍畢竟是我兒子,我不點頭,你看他敢不敢帶你進這個門!陸驍現在年紀小,不懂事,他早晚有一天會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好,是在替他考量。”

    提及陸驍,俏俏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憤怒,就是這個女人,生下陸驍,又拋棄他,將他帶回來,卻又不肯好好對待。

    那樣好的陸驍,憑什么要受這份委屈!

    “您一直把陸驍掛在嘴上,口口聲聲說替他著想,”俏俏握緊手指,字字清晰,“可是,除了苛待他在意的人,讓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您還為他做過哪些事?您從未以一個母親的身份關心過他,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他身上,他必須優秀,必須體面,必須出色,必須符合您的心意,否則就是叛逆不孝!憑什么?這是他的人生,憑什么要按您的想法活著?就算您是他媽,也不能這么欺負他!我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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