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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賊夫妻-《妾無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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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的方子……武梁簡直感激涕零。直接一桿落到太后頭上,真真正是她想要的啊。

    武梁看著那藥碗,問申嬤嬤,“嬤嬤昨兒個就到了,卻為何藏著這好東西不說,到現在才拿出來呢?”

    申嬤嬤眼神飄忽一轉,輕輕掃過她的腹部,很快綻出個得體的笑來,道:“夫人有所不知,這大夫開任何方子都是有講究的,越是貴重,越是講究的多些。

    象是這身體不對了,飲食不對了,甚至時辰不對了,心情不對了,都于藥效有影響。尤其是飲食,嚴重的還有可能相沖相克。

    奴婢昨天沒有急著把方子拿出來,原是按著太后娘娘的吩咐來的。既然要在府里呆上兩日,奴婢自然是要先觀察一下夫人的身體和飲食等狀況,看看有沒有與方子相沖突的地方。”

    武梁點頭,“申嬤嬤真是再細心沒有了。”一揚脖子就干了。

    很好,又一個理由,食物相沖相克。不是她也是她了。

    唐大夫人午飯前接到信兒,就約摸著時間,在孕婦該午睡醒來的時辰上門來。

    誰知屁股都沒坐熱,武梁忽然就捂著肚子嘶聲的叫喊起來,“哎喲肚子,我的肚子怎么這么痛啊,哎呦痛死我了……”

    把唐大夫人嚇得直想跳起來。怎么這么倒霉,好好的來釋疑的,話都沒說到正題上,怎么倒又攤上事兒了?

    申嬤嬤顯然比她更受驚,直接愣在了那里。尋思著怎么能這么快呢?難道她用藥過量了?可是她記得真真的她并沒有啊,為何變成了這樣立竿見影的效果?

    她們發愣,武梁沒有。臉痛得變了形,卻深呼吸幾口就緊抓住唐大夫人的手,條理清晰語氣急促地交待:“姐姐,我難受得厲害!侯爺不在,你得幫我!求你幫我,我以后定然謝你。”

    “你幫我請大夫,我以前在外頭行走,認識一個不錯的老大夫,你幫我著人去請他來。我們府里住的這位我怕不靠譜,他明明一早診脈還說我一切安好的,可是我現在痛成這樣叫安好?姐姐,你幫我請我認識的大夫來。”

    “另外,我也擔心會不會是有人故意使壞。我帶進來的人不多,兩個陪嫁丫頭沒經過這種事兒。而身邊其他人,不,整個程府的人,我都還不了解不熟悉,我不要用她們。

    姐姐你幫我叫人,去找桐花來,我以前生熙哥時候,就是桐花在身邊的。噢,還有去成兮酒樓,叫我的丫頭蘆花來。我要我的蘆花……”

    唐大夫人很有些臨危受命的急迫感,再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并且這也不是什么難事兒,大夫也好丫頭也好,打發人趕緊去叫就行了。

    她端起架子做著安排,先招呼自己的人出府去請大夫、找桐花、找蘆花;然后又支派武梁自己的丫頭快些往程老夫人那里送信兒,請程老夫人過來坐鎮;又讓人去請住在府里的大夫,無論如何還是得讓大夫診看一下給個說法;然后又安排人去給程向騰送信兒……

    又問武梁,侯爺肯定有相熟的太醫,他們唐家也有,用不用一同請來,到時大家一起會診?

    申嬤嬤很快回過神來,怕事情鬧得太張揚,緊著想要攔。但她一個嬤嬤,宮中來的又怎樣,能攔得住侯夫人的吩咐,還是攔得住國公世子夫人的行事?

    申嬤嬤尷尬的笑著解釋,“咱們夫人既然有信得過的大夫,悄悄請來診治也就是了。奴婢是想著,勞師動眾的叫來許多人,驚動了外間那些碎嘴的,難免又是說東道西的。”一邊說一邊攙住武梁,想要對她做些簡單檢查。

    這話也不算錯,這陣子外間傳武梁的閑話不少,唐大夫人不就是因著這事兒來的嘛。

    唐大夫人于是看向武梁,心里卻并不以為然。這位要是個介意流言的人,能安然活到現在么?

    武梁痛得坐不直腰,卻對申嬤嬤冷喝,“嬤嬤又不會治病,不用再靠近我!”那種不信任溢于言表,和之前衣食行坐對她言聽計從判若兩人。

    又交待,“所有人都聽唐夫人安排。”意思你申嬤嬤有不同意見,也可以先閉嘴了。

    申嬤嬤想辯又無從辯起,只好默立一旁不再言語。武梁招手叫紅茶綠茶近前來,攙扶著她就近躺到了旁邊榻上。

    寬袖遮掩下,手指悄悄戳破了袖中血袋。

    順指尖兒而下的血滴洇紅了一大片腿間裙衣。

    紅茶綠茶的驚呼聲中,大家都看到那大片的血跡。誰都看得出來,這胎只怕是保不住了。

    束手無策間,武梁慌亂地看向不遠不近站著的申嬤嬤,“怎么會出血呢?嬤嬤你會止血嗎?嬤嬤你什么都懂,你也懂保胎的對吧?你來,你快來幫我止住血,你來幫我保住胎。申嬤嬤求你了,我剛才態度不好你不要生我氣啊,你快幫幫我啊,幫我保住我的孩子好不好?你倒是說話呀!”

    申嬤嬤連武梁身邊都不敢靠近了,站在紅茶身后,無力地安慰道:“大夫就快來了,夫人再忍忍,大夫就快來了呢。”

    這種話能安慰到武梁嗎?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呵”了一聲,道:“好吧,保不住是吧?”然后便一動不動躺著,不再言語也不讓旁人動她,默默忍痛忍悲聽天由命的樣子。丫頭們要替她擦拭身體更換衣裙,她都不讓碰她。

    唐大夫人一看要糟,但這種情況她還真沒有辦法,碰不得動不得,什么都做不得,連喂口熱水都擔心會不會讓血流得更快了。只能一遍遍的催大夫,外間的請著來不及,府里的要讓他跑步過來。

    她是因著外間的流言來的,自然早就聯想到流言上頭去了。看這樣子,恐怕是太后那廂聽信了流言不準她生吧?

    要不然怎么那么巧,那頭叫走了侯爺,這頭還留個嬤嬤看著,然后就這么無端端的出了事,尤其這嬤嬤還想攔著不讓出去請人?

    唐大夫人覺得一切不用多說,武梁肯定心里有數得很,不用侯府的人,不用太后的人。說起來這些丫頭,也都是侯爺給她的人,或者嫁進來后侯府撥給她用的吧?

    她其實一時之間誰都不敢信任,才托付自己這一切的吧。

    女子遇上這種事兒,有幾個不是傷心無助痛哭流涕的。但她哪怕痛出淚來,也冷靜安排一切,先做最該做的事。無依無靠能走到今日,真不是靠嘴說說的。

    唐大夫人又是憐惜又是佩服,想著,也不知道程老夫人對這胎是個什么態度,等下她過來,哪怕不高興甚至是阻攔她相助呢,她也要堅持。

    無論結果如何,總得讓她信任的大夫給她診上脈,讓她信任的丫頭能進來貼身服侍她。

    ——那之后,府里紛紛擾擾,老夫人一臉的疼惜難過,將武梁院里丫頭婆子的挨個罵了一遍。只是到申嬤嬤這里的時候,到底打了個頓,畢竟這不是她家的奴才。

    府里住著的大夫最先到了,這是程向騰找的自己人,該怎么說明白的很。給武梁診了脈,一聲長嘆:“夫人身體康健,好生休養,一定很快就會再得子嗣的。”然后自去寫方抓藥去了。

    這句話似乎剝奪了武梁最后的一絲希望,她的眼淚終于流下來。屋里默然一片,連安慰都顯得呱燥多余……

    ——各色人的表現都不是重點,武梁讓找這個找那個,無非就是想讓落胎的消息四散,到時候誰想出手壓制也不容易罷了。所以,重點在我們蘆花姑娘那里,在成兮酒樓,自家的地盤上。

    蘆花那丫頭,一聽說武梁見紅了很可能要流產,嚇得當場就哭嚎了起來,當著客人面哭得嗷嗷的。

    “怎么會這樣?我們夫人怎么會滑胎的,不是說一直好好的嗎?哎呀夫人啊,你可遭了罪了呀,這胎怎么就滑掉了呀,你和侯爺該會多傷心呀……”

    那是酒樓呀,客人一窩一窩的地方呀,她那么一哭一嚎,消息傳播的速度與廣度簡直了。

    ···

    當天晚上,行宮里那姐弟倆,就收到了府里送來的武梁落胎的確信兒。

    慈寧太后當然沒有懷疑程向騰他們作戲,因為她跟程向騰挑明借肚子,是快午時的時候。程向騰自己回城都嫌時間緊迫會走夜路,何況要送信兒回去府里再布置作作一番復送信過來了,時間上根本不允許。

    但這消息把慈寧太后惱火得不行。滑胎這事兒不稀罕,滑胎之后就這么急火忙張地宣揚出去,弄得滿城皆知的,是趕投胎嗎?

    這個肚子算是廢了。滑胎后至少養息一個月吧,就算一個月后立即又懷上,這前后又去了兩個月了。到時候比她的肚子晚半年呢,還怎么用?

    肚子不能用就對了,程向騰偷偷松了一口氣。

    不只這件事兒,還有自家老姐對自家老婆那態度,總是高高在上人家欠她的似的。他得借機讓她明白,人家沒欠她的,是她欠下了俺嫵娘的。

    程向騰在太后對著信使反復追問,然后又對身邊服侍的胡亂發脾氣的時候,一直默默無語轉過身去以背示人。他抬起一手捂在眼睛上,悄悄用力揉眼,從后面看,只看到肩頭微微抖動。

    太后還以為侯爺傷心落淚了呢,心里也是震了一震。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讓兄弟失去一個孩子,太后到底還是心虛的。

    還嘆息著勸了他兩句,“侯爺也不用太難過,這孩子既然保不住,自是因為和這世間無緣,你們回頭再生就是了。”

    程向騰的聲調十分悲傷,好像仍沒有接受這個事實似的,“娘娘,你說怎么會,我走時還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怎么才這么兩天不到的功夫,孩子就沒了?”

    “這到底是因為什么?嫵娘沒有累著凍著沒有磕著碰著沒有摔跤沒有亂吃東西,還有有經驗的申嬤嬤照看著,還喝了娘娘賞的保胎好藥,你說怎么孩子就忽然沒了呢?”

    “娘娘你說,她會不會在家里一直哭一直哭?養好了身體還會懷上的對吧,但她肯定還是很傷心很傷心……”

    接下來,程侯爺就用他那揉紅的眼睛,浮夸的演技,傷情悲聲的絮叨,成功讓慈寧太后心生愧疚。

    慈寧忽然想起自己一直是反對那個嫵娘進府的,一直是覺得嫵娘配不上侯爺的,就算她后來封作嘉義夫人,也沒能讓她心里有太大改觀。

    是程向騰一直護著,她這邊也一直這樣那樣的事,所以也一直沒有真的對她動手做過什么。如果她真的做了,自家這兄弟,又該傷心難過然后憤怒到什么樣子呢?

    然后程侯爺又替太后分憂,說既然已經這樣了,娘娘不如找個信得過的年長宮女,假托懷孕即可。以前柳水云常常進宮,和宮女有染,也不是說不過去。

    以后太后可以找一家低調可靠的人家將宮女指婚過去,讓人代養孩子就多多給人家許些好處也就妥當了。

    太后嘆息,也唯有如此了。原本只是不想讓外人知道她懷孕的事,再說柳水云不是惦記著讓自己孩子長在高門出身尊貴嘛,一個宮女能指婚個什么好人家?或者指進高門里作人庶子?那都不是理想的出身啊。

    但門第不高的好處就是,一般都夠低調不惹眼啊。太后頭疼,又得費神了。

    不過自家兄弟傷心成這樣還為自己作打算,太后表示很窩心。

    ——不論如何,這件事兒也就這樣了。

    那天雖然這個那個的叫了許多人來,但他們到得都晚,而武梁,自從府里的大夫診斷已經滑胎之后,她就再不讓旁的大夫了太醫了摸脈診治了。包括桐花和蘆花,人雖然先后來了,但武梁疲累傷心靜養中,都在窗外叫了叫,一個也沒讓進門。

    ——這許多人,只是為了廣播滑胎的消息的,其他的事,完全沒必要把他們牽扯進來。

    滑胎之事細究起來,當然許多可疑點都在申嬤嬤身上。但問題是,沒有人想要細究。

    從武梁和程向騰,到老夫人到太后,大家集體裝傻,把大夫含糊的話當真,“夫人身子虛,這個月份胎位本就沒坐穩,出了意外的情況并不少見……”

    老夫人是私下問過了程向騰的,程向騰并不隱瞞,把太后有孕的事照實說了。老夫人亦驚亦怒,罵程向騰不知道勸阻太后,那孩子怎么能生得。

    程向騰告訴她,那孩子去留不用她操心,皇上知情呢,老夫人這才默了。但心里自然認定了申嬤嬤就是壞了程家子嗣的罪魁禍首。

    不能去追究太后,老夫人嘆息連連,對武梁十分愧疚,噓寒問暖十分殷勤周到。

    程向騰當然也裝模作樣問過申嬤嬤,申嬤嬤自辯中拉了太后出來擋箭,說侯爺,奴婢和夫人并無前怨舊仇,我們甚至根本就沒見過彼此,如果太后不遣奴婢前來,奴婢無論如何也登不了侯府的門。

    至于藥方,那也確確實實是太后的一片關愛之心,難受侯爺還疑心太后不成?若侯爺對奴婢有任何疑問,盡可以拿了奴婢去和太后對質。

    人家都這么說了,誰還當真去對質不成。這事兒也就這么不了了之。

    只是在武梁落胎后,外間就有了相應傳言,甚至有種說法,說武梁落胎是太后吃醋的結果。誰讓她在柳水云死后表現太過,引得宮里那位懷疑和不滿了呢。

    當然更多的說法,是說那孩子肯定不是程家的種嘛,程家知道了后怎么會讓她生呢?

    京城里關于武梁的閑話,反反復復不知道傳過多少個回合了。人們都說成習慣,也聽成習慣了。反正也沒人管嘛,當然愛怎么說怎么說了。

    那天就在天一酒樓里,一桌人就這么又說上了,連壓一下嗓音都沒有,渾沒有說人閑話會怕人聽到的謹慎。

    結果不防程侯爺正在隔壁包廂里,被逮個正著。

    程向騰怒,我家夫人冰清玉潔潔身自好,她的名節,也是你等賤人可以玷污的?敢說她與人有染?行,有證據拿出來,我立馬回去行家法將人沉塘去。你們有嗎?

    沒有?那就是你們自己找死!讓侍衛們舉著馬鞭子,把那幾人抽得皮開肉綻滿地亂滾。

    這也是個說話不臉紅的,就是武梁自己碰上了,估計都不敢說得這么理直氣壯還毫無心理障礙。

    那幾人哀號不斷,百般求饒,場面實在有些凄慘嚇人。

    程向騰說,無中生有毀人名節這種事兒,對女人來說就是要人命的險惡行徑。你們想致我夫人于死地,還想我饒你們?所以別客氣,往死里給我抽。

    于是鞭子繼續啪啪的。

    話說咱自家有酒樓呀,程向騰基本都不幫襯旁的酒樓了。忽然來這天一酒樓來,就是想抓典型殺一儆百的。所以他也不急著把人給抽死了,就那么一人一鞭子輪換著慢悠悠的來,折騰得時間長不怕,看見的人越多越好,就要擴大影響力威懾力。

    大概是人在險中有急智吧,打著打著其中一個帶腦子的不知怎么靈光一閃,想著既然侯爺這么維護夫人,不如向侯夫人告饒試試吧。

    于是就一邊挨打一邊隔空求告嘉義夫人,說夫人啊,您最是心慈行善,從不欺小凌弱,是我們腦子里糊了屎胡說八道誣蔑了你呀,你就饒了我們這些豬腦狗嘴胡呲亂吠的小人吧。

    把武梁的善行八拉八拉說了一大通,配合各種拍馬夸大,磕頭如搗蒜。嗨,別說,管用。落在身上的鞭子輕了?停了?于是越發滿嘴冒沫可勁夸喲不能停啊。

    其他幾人一看,個個也改變話風天花亂墜地夸呀。

    程向騰看著這幾個滿嘴打滑的老油皮子還算滿意,說看在他們認罪態度夠好的份上,饒了他們。但不準人幫扶救治,讓他們各自爬回家去,以示懲戒。

    這件事兒不算大,一個侯爺抽了幾個平民而已。并且理由充分正當,沒什么好冤枉的。

    問題是程向騰的方式,不但打了那幾個人,連掌柜的都被抽了幾鞭子去,最后一個一個還是真的帶著一身傷痕血印的爬回家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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