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說服-《妾無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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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覺得相當(dāng)有把握的事情,結(jié)果并沒敲定,武梁微微有些挫敗。
唐家就是無情無義的投機客,好處不拿手里,或者明確看到好處,那就沒得談,武梁算是領(lǐng)教了。
若他們能象裕親王一樣,也來個明碼標(biāo)價,哪怕代價高些,一手錢一手貨能把事兒辦了也好。偏他們要求的條件離奇,拿尚不相識的女子,試圖將程熙套牢一輩子,實在讓人沒法應(yīng)承。
當(dāng)然事情也不是全無余地的。既然唐端謹表示愿意附議嘛,那她就找個肯提話頭主議的人出來嘛。
這個人選也早就定好了的,并不是因著唐端謹才臨時想到。
當(dāng)晚,武梁直接去了魯學(xué)士府。
那是程家二小姐程向珠的夫家。
大湯立世子的程序,是要由爵爺本人向禮部上表,遞交接班人資料,書面申請。禮部看了覺得符合章程,就轉(zhuǎn)呈圣上批復(fù)的。程向騰申過,禮部沒有回復(fù)——那是圣上扣壓了,就是圣上不同意,至少是目前不同意的意思。
那么按制,程向騰過一陣子,繼續(xù)向禮部申請即可。
武梁從來不懷疑程向騰讓程烈承爵的心,所以從來不指望由程向騰上書改立程熙。
可上書這種事兒,旁人無法代勞,沒有資格呀。所以武梁的想法是,既然如此,咱就不走禮部這條道,直接把立世子的事提到朝堂上當(dāng)眾議去。
雖然有點兒不合規(guī)矩,但這事兒反正最終還是皇上拿主意,在不傷著旁人利益的情況下,她不信那些大臣們誰吃飽了撐的去極力反對。只要有人提議,而皇上肯接話,那就能順當(dāng)議下去。
程家立世子這事兒很微妙,侄子改兒子。程向騰有多想幫著侄子壓著兒子,旁人不會象武梁這樣相信。
大家只會覺得,沒有程侯爺?shù)耐猓l會摻和這事兒呢?肯定是程侯爺為了不棄諾毀信,玩的把戲罷了。
只要大家一旦覺得這可能是程向騰的意思,很可能會賣他面子順?biāo)浦鄣膸颓徽f話。
上書只能一人言,但朝堂上大家七嘴八舌,那是誰都可以插一嘴的。唐家?guī)颓蛔詈茫粠颓唬嘈懦滔蝌v的人緣也不至于就那么差,沒有旁人替他開這個口。
不管程向騰是怒氣攻心莫可奈何,還是哭笑不得半推半就,都不重要了。到時圣上發(fā)一言,連程向騰也不好違逆,也就事成了。
至于為什么選魯學(xué)士魯永迢,自然因為他是程向騰親妹夫,一家人嘛,他出面提,更象是程向騰的授意。
···
程向珠和程熙的關(guān)系一直親密,畢竟程熙是她抱過哄過一路看著長大的孩子。出嫁后,每次回娘家,也一定要過問程熙的飲食起居讀書練功一應(yīng)事項,至今程熙院里,仍有個魯府派過來幫忙照應(yīng)的媽媽。
程熙也時不時的跑去魯府叨撓,熟的跟在自家似的,包括魯永迢,對程熙也相當(dāng)不錯。程熙有次在外與大孩子扯皮,正好這位學(xué)士姑丈路過遇見,上前去護,還被打腫了臉。
武梁回京后,感念程向珠夫婦對程熙的照顧,沒少把淘騰來的好東西,借程熙的手送去孝敬這兩位。
而程烈,生在西北長在西北,和程向珠的關(guān)系很生疏。回來后因為程向珠對程熙的偏愛很明顯,加上程老夫人和太后對程向珠的態(tài)度就那樣兒,所以大房對程向珠的態(tài)度也就那樣兒。
程向珠性子有些直來直去的小烈性,也一向不太馴服于規(guī)矩禮儀,誰親誰不親分得很清,很護“自家人”。如果要在兩個侄子中選一個,她沒道理不支持程熙。
程向珠的相公魯永迢是清流一派,當(dāng)然是新崛起的清流一派。魯家原本也是不顯山不露山的人家,娶了程向珠后,自然的成了如今的親皇派。這些年魯永迢也深得圣心,平日里不黨不朋,是個純臣。
純臣嘛,純聽皇上話的臣子,日常的心思,肯定也都用來琢磨皇上的心思了。
所以他肯定知道,定北侯至今沒立世子,從來不是因為程向騰無心,而是皇上對程家人至今緊握程家軍的不滿,一直拖著不愿意明旨立程烈為世子。
不立程烈而擇程熙,圣上應(yīng)該沒什么意見吧?魯永迢應(yīng)該會故意幫程熙出這個頭吧?
以前在程府里,武梁跟程向珠的相處還是不錯的。但程向珠成親后,和武梁的來往極少,兩人只見過那么兩次面。
第一次是武梁請了程向珠,在成兮酒樓敘舊,第二次,就純屬偶遇。
就在成兮酒樓見面沒多久,魯永迢也和一幫同僚來成兮吃飯,覷著空找了武梁說話,直言不諱告訴她,他跟程向珠說了,從小的家教使然,讓他很不喜歡跟外間亂七八糟各色身份復(fù)雜的人結(jié)交,也勸程向珠不要與這種人多有來往。
魯永迢說:“所以多有得罪了,你只怪我即可。”又交待說,“這事兒她不必知情。”
武梁聽得明白,知道自己就屬那亂七八糟的一列,知道自己被嫌棄得厲害,知道自己再和程向珠來往,必使程向珠為難。因此她識趣的再沒有約過程向珠。
這件事讓武梁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想著自己做過什么,竟然如此招人嫌,也因此對魯永迢注意了那么點兒。
然后她和程熙說起,才發(fā)現(xiàn)這姓魯?shù)暮苡幸馑迹翘旌退裘鲬B(tài)度,從成兮酒樓回去之后,就又找了程熙。把圣上賜給他的,非常難得的一琉璃長筒洋目鏡送給了程熙。
這里斷交,那里親善,武梁越發(fā)覺得他有意思了。
后來武梁就弄明白了,倒不是魯永迢本人對她有多大成見,而是因為慈寧太后不待見她。——太后和程向珠,年齡差別大,本來就沒什么深情厚誼。姓魯?shù)呐鲁滔蛑楸惶筘?zé)怪:姐不喜歡的女子,你歡歡喜喜與她交往,跟姐對著干是吧?
也算是護著自家老婆的。
所以他不愿夫人與武梁交待,能這么當(dāng)面說明,也算是有擔(dān)當(dāng)?shù)娜恕?
太后最不喜武梁之處,是覺得她的身份配不上程向騰。但這到底是自己娘家的家事,她肯定不愿意被旁人說嘴,甚至不愿意讓自己的兒子插手。
所以她的意思都是跟程向騰,跟娘家人的私下表達。擴散到皇上那兒,其實透露的就并不多,偶爾還會幫著掩飾一下,說點兒明為責(zé)怪實則護著的話。
皇上是種多會裝x遮掩的生物啊,怎會不懂親娘的意思。從他那兒再擴散出來,到不相關(guān)人員魯永迢那兒的,就只有那么一星半點兒了。
但這位就跟狗聞著味兒一樣,準(zhǔn)確地抓住了那一縷散逸出來的精神,干脆明快毫不遮掩的,跟武梁劃清了界限。
常常起草擬定圣旨,把圣上那細枝末節(jié)的意思,用不同的筆觸落之錦帛的學(xué)士,果然咋摸圣意就是強項啊。
現(xiàn)在程熙有功,太后也表示了明確的善意,圣上自然也是高興的。這樣好的時機,魯永迢嗅覺那么靈敏,挺身而出為君分憂,提議一下立程熙為世子的事兒,不為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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