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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本事搞清真相的，也就傳傳閑話，以及羨慕敬佩著，別來招惹人家了。

    當(dāng)然這事兒哪算完啊，花了那么多銀子，就起個亭名就結(jié)了？武梁也不答應(yīng)啊。

    很快她就給裕親王進(jìn)言，說城外西郊河上，因為少一座橋，附近的村人們想進(jìn)個城，枉走了許多的路。她長于鄉(xiāng)間，如今手里有些銀子，便想修一座橋以惠鄉(xiāng)鄰。

    只不過她女人家，不想那么招搖揚名，想借借裕親王的威名，以及他修園子的人工。

    這個裕親王當(dāng)然愿意，這種好事兒嘛，只有表揚的份，也肯定不嫌多。

    并且也正好讓人知道知道，他結(jié)交商賈，不僅僅只顧著給自已個兒添磚加瓦，還與民謀利了呢。

    于是很積極地號令下去，組織人馬鋪路修橋干起來。

    當(dāng)然有裕親王的加入，從材料到人力，武梁的費用也省下不少。當(dāng)然，還是要給工部打招呼的，那更不用她費事了。

    當(dāng)然裕親王呢，只要是他自己一力促成此事，就功德圓滿了。真要說成是他掏的銀子，也不怎么有可信度。

    并且他也不想那樣。要知道朝廷的賞賜，可是他最大的明面上的收入。如果他那么有錢，還用朝廷替他操心嗎。

    所以對于武梁來說，名聲那些個，那是不怕的。

    她全資搞出來的東西，就算暫時掛掛裕親王的羊頭，回頭有需要時，想正名成她自己，也是極方便迅速的事兒。

    ···

    而關(guān)于燕南越，程向騰仍然是連提都沒提。

    話說他們都相處多久了？如果武梁對他動心，如果他們能成事兒，那早就成了，還端等到現(xiàn)在才開始才子佳人？

    程向騰根本就沒把他當(dāng)回事兒。

    兩人來往多了，自然程向騰少不得是要起膩的。

    這天就又說起兩人間的事兒來。

    表深情，很想你，是必說話題，然后對往事還做了一番回顧與反思。

    “我最后悔的事兒，是從前沒聽你的話。你說希望我不娶妻，但是我娶了，結(jié)果你跑了。

    這些年我心里煩亂，也沒有好好待小唐氏。還有燕姨娘，從前在府里很乖順安靜，也從沒鬧出個什么出格的事兒來。

    但自從你走后，我對小唐氏的諸多不耐煩，成為了燕姨娘不安份的動力，這些年她和小唐氏針鋒相對的，沒把小唐氏當(dāng)個主母敬重，亂了規(guī)矩。兩人的積怨越來深，最終才釀成大禍。”

    所以他說是他錯了，他從前不是沒有發(fā)覺不妥，但小唐氏本身立身不正也讓人厭煩，他便懶得顧及她那么多。

    如果他端正態(tài)度，對她們嚴(yán)厲些，誰的錯誰領(lǐng)走。那么姨娘是姨娘的本份，主母是主母的規(guī)矩，她們也不致于最后是那樣的結(jié)果。

    所以他說，他就不該娶小唐氏進(jìn)門。

    那樣的話，這些事兒都不會發(fā)生。小唐氏便不會橫死，燕姨娘也不敢做惡。

    他說現(xiàn)在也一樣，他再不敢娶別人進(jìn)門的，因為他的心里裝不下別人，娶別人進(jìn)門就是害人害已，那是眼見的不會有好日子，不會有好結(jié)果。

    從前他還盼著嫡子，現(xiàn)在他早就放下了。

    他說，嫵兒，我不該放你走，我早就后悔了。后來你不愿回府，我也一直沒勉強過你。

    可是現(xiàn)在不同了，小唐氏沒了，府里空空的，你不能老在外漂著，你沒著落，讓我和熙哥兒心里也沒著沒落的。

    所以你快回來，咱們就象從前說的那樣，我再不娶妻，守著你一個人，咱們一家子，和和樂樂的過。

    他還說了很多。

    說大房那邊，既然想捏著程家軍不放，必然還是要回充州去的，家里還得武梁幫著掌家。

    就算他們不回去，大嫂是寡婦，一些事兒上也該回避著。并且，老大程烈還沒訂親，以前他們不急，現(xiàn)在就等著立下世子就謀一位高門呢。老二也不小了，后面一個個的都跟著了。

    大房也不敢這時候得罪他。畢竟他才是侯爺，才是程府當(dāng)家人，京城里的關(guān)系人脈，都在他這兒呢。這些事兒，也都指著他呢。

    如果他也盯著呢，如果他們有什么不對頭，他就嚴(yán)厲些，絕不故息。不讓那些暗晦的事兒再發(fā)生了。

    說他自己能力有限，內(nèi)宅外院，朝堂政事，他總有顧不到的地方。

    他說嫵兒，你早些回來幫我。

    然后順便問：你說你是現(xiàn)在回府好呢，還是等我過了孝期再回來好呢？

    我覺得你又不是旁的新立的姨娘啥的，還要顧忌著日子。你就直接回來，沒關(guān)系的。我早跟熙哥兒說了，等你回京就接你回府，他早就等急了。

    ……

    總之程向騰話還是說得很有真摯的，但武梁就一句話：寧嫁販夫走卒，絕不與人為妾。

    從前她是求過他，想讓他不要娶妻，府里就那么過著算了。

    但此一時彼一時，當(dāng)初他不答應(yīng)，到了今時今日，她早不是當(dāng)初后宅里一無所有的她，她的局面已豁然開朗。

    雖然闖開這個局面沒少仗著他的勢，但從今往后她也可以不仰仗他，她甚至可以依仗傍附他人，或者走不通的路直接拿銀子砸開即可。

    裕親王這樣的人還是存在的，應(yīng)該也還不少呢。

    她寧愿嫁與小民，她吃得住對方的那種，隨便他平庸渾噩，花用些銀子，都沒關(guān)系，她自己闖蕩即可。

    雖然沒了程向騰這棵大樹必須會艱難許多，但那又怎么樣，無依無傍的平民百姓多了，大家都好生活著，都想法過著。

    再說程向騰說不娶妻就能不娶嗎？如今老婆才去世多久，宮中的貴人家里的老娘，還有親鄰友長七姑八婆，都已經(jīng)蠢蠢欲動給他操心找人了，還此生不娶？誰信他。

    程向騰長篇大論出口，被人一句話秒殺，失望是肯定的。

    但他還不至于太難過太不能接受，這個女子，哪是她哄勸幾句就可以的？他早做好了長期抗戰(zhàn)的準(zhǔn)備了。

    程向騰不氣餒，繼續(xù)拿程熙說事兒。

    你看現(xiàn)在二房無人，家里亂著，你不擔(dān)心我，那孩子怎么辦？我是個管顧不周的老爹，你這當(dāng)娘的呢，孩子出事兒時你在哪里？

    如果你在身邊看顧提點著，縱使旁人有心，也不容易得手吧？并且日后，府里也不知道太不太平，還會不會有人繼續(xù)針對他，你不想在他身邊看著？你真不管他嗎？

    萬一我一個疏忽不防，叫熙哥兒真出了什么大事兒，到時你后悔都來不及啊……

    ——這話，邏輯哪里不太對吧？

    武梁鄙視他，“后悔你妹！程向騰，你若連你兒子都護(hù)不住，你就自掛東南枝去。”

    程向騰點頭認(rèn)同，“嗯，我自掛東南枝。我和熙哥兒一起沒了，就剩你一個人在，你只說，你到時怎么辦吧，你后不后悔吧……”

    尼妹，這又是什么鬼話。有這么說話的嗎？還扯上自個兒子？

    武梁忽然明白過來，跟著他的話頭扯什么扯，干脆撇清道：“熙哥兒多少年離了我，一樣該怎么過怎么過，我可不覺得我有那么重要能影響到他，影響到你。

    同樣的，我也從來不敢說熙哥兒是自己的兒子，你們與我無關(guān)。這么多年了，我也該為自己打算，我是真的要嫁人的，人選已經(jīng)有了。”

    她提起裕親王大人的那句話：只要她心甘情愿嫁，你就絕無二話……

    她說程向騰，你說過的話，你可不許反悔。我如今，可是有裕親王做證呢。

    倒知道拿他的話噎她，對她的好就不知道感念。程向騰收起滿臉那種溫溫綿綿的表情，開始瞪她，“那黑小子有什么好？你不一口回絕了去，還考慮什么考慮？”

    武梁也瞪回去，“他二十多歲了，雖然在農(nóng)村，二十歲才娶上老婆的也不稀罕，但他不是娶不上，他是不肯娶。他是獨子呢，頂著讓他家祖墳斷煙的危險就這么挺著，硬是挺到了如今中了舉，才向我提起。就這份用心，就值得我認(rèn)真考慮。”

    程向騰冷哼，拒絕發(fā)表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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