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養(yǎng)病-《妾無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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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妻賢妾嬌,那當然好,男人都想這樣吧。
武梁背對著他默默吐糟。然后,她就怔在了那里。
她是有情緒,也想耍脾氣使出來的。可于他來說,卻是一聲嘆息。
武梁忽然心生警覺,原本生起的那點兒任性委屈,連啪都沒啪一聲,就默默地碎了一地。
身為一只小妾,男人給的那點兒感情,不是讓他徒生嘆息的,是要讓他心生滿足與快意的。他如今還在忍耐著哄她,他也可以不哄她的。
她有什么資格矯情使性?
帳子里靜了一瞬,然后武梁便慢慢轉回身子面向程向騰,低低地道:“能!”
“什么?”男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能,我能和奶奶好好相處。二爺放心吧。”
程向騰看著她,見她也認真地看著自己,好像在承諾一般。
自己煩著,還哄他開心呢。程向騰臉上緩緩綻出笑意。
他眉眼柔柔地看著她,道:“嫵兒,你要知道,你是姨娘,她是奶奶,遇到了事兒,得你退步,甚至是退一大步,這是規(guī)矩。沒的主子奶奶反哄著你的道理。”
果然是這樣,她若剛才盡訴唐氏的不是,得到的肯定也是一番訓斥說教,怪她沒有規(guī)矩,應該如何如何。如今他雖仍這般說,但是語帶慰勸,聲音柔和,至少態(tài)度良好。
武梁忽然又有點兒羨慕唐氏起來。在這個好歹有點兒出身象點兒樣的男人,都理所當然的妻妾成群的當下,能讓男人這般默默給她守著規(guī)矩,唐氏其實也該知足了。
“知道了。”她柔聲回道,說著把手指放他眉間,輕輕揉著那皺起的眉結。
程向騰抓住她的手,又寬她心道:“但你也不用擔心,只要大規(guī)矩上不錯,她就不能對你怎么樣。小事小非上,她也不至于將你怎么樣的。”
見武梁稱了“是”,他倒又支起招來,“她那人其實性子很直,不會太多彎彎繞繞的東西。并且最是要強好面兒,你遇事機警些,快快地給她服個軟認個錯,她臉上得了意,也就過去了。不要和她當面硬爭,免得最后將自己弄到這般慘兮兮的。”
武梁連連點著頭。
“……若受了委屈,來告訴爺。缺什么少什么,也來告訴爺,知道么?有爺在呢。”
有爺在呢?這只爺一直在,可他能為她做什么?他可以精神上支持你(安慰一下),物質上補償你(來三十兩)。還有呢?還有就是維持他的規(guī)矩。
小妾對主母的世界,不存在什么公平和正義,能得他幾分憐惜,她就該感恩了。指望他把唐氏怎么著,還是算了吧。
他只需要在一邊,表露一點兒態(tài)度,讓唐氏忌憚就行了。至于唐氏,還是讓她來把她怎么著吧。這次還好小程熙沒事兒,可沒事兒就沒事兒了嗎?
武梁深深吸了口氣,乖巧道:“知道了,我受了委屈,正好讓爺心疼……”
“你倒知道……我很想你,那你想我沒有?”
當然,她會說不想么?
程向騰幽怨:“可你把身體弄成這樣,讓爺看著吃不著,難受得緊。你得賠我。”
“……我有病呢,賠不起。”拉開身位防備地看著他。
他:“嗯,生病有理,先攢著……嫵兒你快點兒好吧。”
···
連著幾天,程向騰大部分時間都消磨在洛音苑里,說是武梁病了,他要照看一下。
有男人這態(tài)度在,各路人馬自然都要來探探病的。
唐氏第一天來過,后面便都派了徐媽媽出馬,走走形式問兩句身上可好便罷了。
那天下午,兩人在院里坐著,丫頭傳報說徐媽媽來了,武梁就忙要站起來。
偏程向騰說:“不過一個下人。”手上用力不許她動。
于是徐媽媽看到的情形就是:近墻花陰下,程向騰把武梁抱坐在腿上。女子懶散地靠在男子胸前,男子下巴頂著女子頭頂,他一手攬腰,一手在她臂膀上輕輕的拍,如哄小兒睡覺一般。
閑適寵溺,旁若無人。
讓徐媽媽看到,自然是不怕她回去跟她主子學舌的。
程向騰覺得武梁受了委屈,用這種方式給她撐了回腰。
而其他姨娘們,來探病時清一色都好奇她那天和唐氏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會落水?試探著是不是唐氏對她做了什么。
武梁于是解釋:“真沒什么,那天就是有些病發(fā)前兆,人恍惚又無力,摔著了孩子,也摔落了自己。”
象燕姨娘,人家是拍拍她的手背笑而不語,一副“我懂的”的同情樣。只在心里默默猜測:可憐的,便是被唐氏推下水去也敢怒不敢言吧。后宅兒到底是唐氏的天下,爺們兒的憐惜,能擋什么呀。
當然她也不敢言。
而蘇姨娘,卻是默默算計一回,這回算是白落水了,之前摔了孩子,哪怕是無心的呢,也是大過失啊,爺們兒再沒有獎賞的道理,只怕一兩銀子的好處也落不著。
好在這兩位不管信不信,人家嘴上都不多說。只秦姨娘,熱情地喚著妹妹,然后一個勁兒的追問。
武梁吃問不過,便道:“……奶奶還怕黑呢,人家說怕黑的人心底都善,奶奶哪會為難我。”
她也不敢透露實情給秦姨娘,免得她漏給老太太處知道。
老太太若知道唐氏拿程熙要挾,肯定會怪唐氏,并且也可能會把程熙抱過去養(yǎng)。
但更大的可能,是會直接幫兒媳出手料理干凈了她。只要她不在了,那唐氏也好她也好,誰養(yǎng)程熙都沒有問題了。
可奶奶個熊的,憑什么合該她去死?誰作死誰死去吧。
誰知秦姨娘一聽,當時就呸了,道:“怕黑?怕黑的都是壞事兒做多了,怕遭報應!”說完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話太過尖刻,直指唐氏歹毒了,忙笑了笑解釋道:“妹妹你知道的,姐姐我不太會說話。我是說你的話有問題,不是說奶奶不善。”
武梁了解的笑,然后關切地問道:“怎么姐姐提起來,總好像對奶奶十分怨忿似的。莫非奶奶和姐姐有大過節(jié)不成?”
秦姨娘提防地看著她,道:“我能和奶奶有什么過節(jié)?我是身子不好,不能當娘了,看著小少爺便像自己親生的一樣,總是疼他些,所以才替妹妹你著急。如今小少爺在她手上,你可小心給你養(yǎng)沒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照例是挑唆一回,卻不說你是去告她一狀呢還是打她一頓呢還是如何,連個實在的讓人覺得可行的主意都沒有,還總想找槍使呢。
武梁心說你自己找上門來的,那就先給我使一使吧。
她一副完全聽進去了的樣子,點著頭道:“還是姐姐對我好,肯給我說這些實心的話兒。可我有什么辦法啊,如今那位把熙哥兒攥手里,等于把我捏得死死的啊。這不我寧可跳了湖去,也不敢得罪了她去么?”
說著長長的嘆息,“以前我還只說云姨娘福薄,好不容易懷上了卻弄個一尸兩命。不過聽說云姨娘到底藏下了什么要緊的證物來,若是找出來,肯定能申了她們娘兒們的冤屈。可是象我這種,有所顧忌只好上趕著跳湖,就算真的丟了命,也只能是白丟了去。”
秦姨娘第一次聽說云姨娘一尸兩命,坐在那里愣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一把拉住武梁問道:“你說的,是真的?”當初還以為她是給唐氏下藥落胎才被處置的,她還給她上過香呢。
武梁象才想起說過什么似的,忙掩飾道:“只是聽說,當不得真的。”說著又道,“不過我覺得這話兒很靠譜,姐姐想想看,當初那位假孕正難堪時候,偏偏知道云姨娘偷偷懷上了,能不氣急敗壞拾掇人么?”
秦姨娘又被一個驚雷炸到,忙問:“什么,你說當初那女人是假孕不是流產?”
武梁不耐煩了,道:“姐姐怎么總不信我?我倒是哄你做什么?這可是那誰露了口風的。姐姐也是有過身子的人,想想看流掉一個得痛多久身子得養(yǎng)多久?那位那么嬌氣病弱,真流掉了還不哭破了天去,還不得至少養(yǎng)足一個月去?哪像她那般,悄沒聲的說流掉了就流掉了?倒賴人云姨娘身上……”
秦姨娘聽得腦子亂糟糟的。顧不得武梁后面說什么,只坐著細想這事情的可能性。
落胎這種事兒,秦姨娘最有經驗。那可是一塊肉掉下來啊,豈是唐氏當初那咋咋呼呼的流幾滴血就完事兒了?當初還真是沒鬧什么動靜,就說人落了胎,默默的處置了云姨娘……還有唐氏那肚子,一直就沒見大起來。
秦姨娘越細想當初的情形,越覺得武梁說得對。并且她這段時間常跟二爺混在一起,沒準就是二爺透出的口風呢。
自己之前怎么沒想到這一層呢?
當初知道唐氏懷孕了,秦姨娘也是很英勇地給唐氏端過藥呢。雖然當時沒能讓唐氏落了胎,但到最后,她到底也沒保住。秦姨娘覺得挺解恨的,這段時間人都平和了不少。
只是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沒懷孕啊。那她的身子呢,那她孩兒的命呢,誰償她?
唐氏她自己不會下蛋,也生生讓她做不成娘親!
秦姨娘雙手擰著帕子,把帕子擰得梅干菜一樣,半天才問道:“你說,云姨娘留下了證物?”
“那個做不得數(shù)的,誰也不知道藏在哪兒……姐姐剛才怎么了,叫著也不應?”
也就是說肯定有,只是藏起來找不著了?
當初云姨娘沒了后,她院里的丫頭也跟著消失。但有兩個粗使婆子,和武梁院里那朱媽媽楊媽媽差不多,是主子奶奶那邊指派的非心腹,所以她們并沒受什么連累,只被攆去外面莊子上干活完事兒。
她們自然很可能對云姨娘生前的行事知道一鱗半爪……
秦姨娘尋思著,還有武梁這段時間接觸外間的人多,不定什么機緣得的消息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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