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謹嬪張望道:“這是哪兒的花燈?看著倒比宮里的花樣要新?!? 賢嬪笑說:“皇上帶佳妃娘娘去燈會了,想是燈會上的?!? 謹嬪聞得“佳妃”二字,神情便一滯,訕訕地低了頭。賢嬪自知她在想什么,一喟:“你別多想,我瞧佳妃娘娘是不會記你的仇的,否則那日還幫你說話干什么?直接讓皇上廢了你豈不省事?” “我知道……”謹嬪輕聲。這些道理是不難懂的。只是經了那場鬧劇,她心里多少有些虛罷了。 賢嬪又道:“其實也沒什么不好。若沒有這一道,你怕是還識不清榴錦呢。如此一來,你現下身邊算是干凈了,后宮上下看清了局勢,多半也能安穩上一陣子,大家的日子都好過?!? “是……”謹嬪點點頭,目光微凝,苦笑了聲,“也是都該看清局勢了?!? 這么大的一出戲,先是險些殃及皇長子,又是那些穢亂宮闈的臟東西,皇上愣是一點都沒懷疑佳妃,對她十二分的信任。 有這份信任在,誰若再去斗佳妃,那就真是傻子。 棲鳳宮里,皇后跪在佛前念了半晌的經。 她看佳妃不順眼已久,縱使皇帝與她促膝長談了一場,有些事也終不是說看開就能看開的。 上元佳節,闔家團圓。想到皇帝在這樣的日子里帶著佳妃獨自出去賞燈,她終究還是有些意難平,只得靠念經來讓自己平心靜氣。 “母……后!”身后傳來奶聲奶氣地一聲喚,皇后回過身,看到永昌正晃晃悠悠地邁過門檻。 剛站穩腳,他就朝她跑來。 “慢著些?!被屎竺蛐Ψ鲎∷?,摸摸他的額頭,溫和道,“書讀完了?” 永昌皺皺眉,沒有回答,只說:“回紫宸殿?!? 皇后一愣:“你想回紫宸殿?” 永昌點點頭。 “是想父皇了?”她一邊問一邊心底一陣心疼。 她想是她這個當母親的不好。因為她不得寵,他才不似永昕永昀那樣日日都能見到父親。 可永昌想了想,搖了頭。 皇后怔了怔,又問:“……那是想弟弟們了?” 永昌還是搖頭,望著她,認認真真地只說:“回紫宸殿!” 他好像不想任何人,只是想回紫宸殿。 皇后未在深究,含笑告訴他:“明天。明天就正月十六啦,用完早膳讓奶娘送你過去,好不好?” “好――”永昌重重點頭,露出笑臉,蹦蹦跳跳地跑了。皇后笑看著他的背影,若云在旁略作忖度,上了前:“娘娘不怕殿下與佳妃太過親近?” 景云眉心一跳,先一步生硬道:“佳妃雖長伴紫宸殿中,咱們殿下也在紫宸殿,但皇上素日忙于政務,幾位殿下并不常在跟前,更鮮少見到佳妃。你若操心這些,未免太草木皆兵?!? 若云神情一滯,不甘心地想要爭辯,被景云眼風一掃,卻不敢了。 她只得悻悻地打量皇后的神色,皇后凝神想了想,笑說:“沒怎么聽他提過佳妃,應是不會?!? 皇后這樣說,就輪不到若云再議論什么。景云松了口氣,聽見打更聲,伸手攙扶皇后:“娘娘已誦了許久的經了,回去歇一歇,用些宵夜吧?!? “嗯?!被屎蟠钪氖终酒鹕?,不再多言,離了佛堂回正殿去。 邁進一片安寂的寢殿中,那股子心魔仿佛又涌動了一陣子,被她強行壓住。她跟自己說:不能犯傻。 佳妃有寵,而她有權,誰也不算兩全其美,卻也誰都不虧,不必斗得個兩敗俱傷。 她這般想著,深緩了兩息,定神輕道:“傳宵夜來吧?!? “這個味道好!”燈市上,顧鸞與楚稷一齊進了家街邊小店,她剛夾起枚灌湯包咬了口,就驚呼起來。 楚稷正舀著碗里的雞湯餛飩,聞聲抬頭、張嘴,她見狀就將余下半個喂進他嘴里,邊喂邊說:“這味道好正,跟我小時候在家鄉吃的一樣?!? 言下之意,比宮里做的好。 楚稷咽下這一口,轉頭揚音:“掌柜,這包子怎么做的?我家娘子喜歡。” 然而掌柜正在后廚忙著,眼前只有一十七八歲的俊俏姑娘穿梭于桌椅之間,是那掌柜的女兒,聞言笑說:“這是我們自家的秘方。夫人若喜歡,平日多來吃便是了。” 楚稷一聽,自知問不出做法,只得悻悻回過頭,告訴顧鸞:“想吃了差人出來買?!? 卻聽那姑娘清凌凌地笑起來:“莫怪我多嘴,夫人若自幼便愛吃這一口,必定知道這東西還是要趁熱吃。若差人來買,一來一回放得冷了、皮也硬了,就不好吃了?!? 楚稷神情微僵,滿面復雜地復又看過去:“可我們的住處離這東市也不算近,你們在京中可還有別的分號么?” 那姑娘笑說:“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楚稷遺憾地搖頭:“那要吃一頓也太難了。” “沒事?!鳖欫[笑了聲,鞋尖兒在桌子底下踢踢他,又小聲說,“我哪有那么饞!” 用完這一頓,二人又在燈市里悠閑地逛了許久,直臨近子時了才往回去。早先挑來的花燈早已盡數送回去,車中寬敞,顧鸞在顛簸間禁不住地犯了困,往楚稷肩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疲憊之下,她很快睡沉,直至感覺他伸手抱她,她才迷迷糊糊轉醒。 楚稷抱著她正要下車,她睜開眼看了看,忙要下來,他低頭笑一聲:“睡吧。” 顧鸞抿唇而笑,便不再動,任由他抱著她走進紫宸殿。進殿后她卻還是從他懷里下來了,拎著裙子就往外走:“還是要去梳洗一下!” 不能臟兮兮的睡。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