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顧鸞不作聲地抬眸打量楚稷的神情,楚稷笑了下：“舞是不錯。” 皇后面露欣慰：“顧選侍是盡了心的?！? 楚稷頷首：“晉才人吧。又恰逢佳節(jié)，張俊，你一會兒備些賞送去葳蕤宮,討個喜慶。” 張俊應(yīng)了聲諾,滿座皆向顧氏賀道：“恭喜顧才人?！? 顧才人喜不自勝，盈盈下拜謝恩,楚稷嗯了一聲,目光落到顧鸞身上。 他遙遙地指了下方才說話的閔才人：“朕若沒記錯，那是佳妃宮里的人？” 眾人一怔,一時間神色各異。剛得了賞的顧才人挑眉望過去，眼中微不可尋地涌出幾許快意，略帶著三分委屈道：“閔姐姐真是好厲害的一張嘴。妹妹從前住在純熙宮時也與姐姐頗有走動，卻不知姐姐這樣會說話?！? 顧鸞薄唇微抿：“是,這是臣妾宮中的閔才人?！? 楚稷輕哂：“看著不愛說話,一張口道理倒說得清楚,也晉一例,封為美人。朕記得前幾日剛有不錯的蘇繡衣料供進(jìn)來，一會兒送去你宮里，你看著給她們分一分?！? 顧鸞聽到一半就想笑。他分明就是在成心氣人，偏能說得這樣氣定神閑。 她于是也維持住了氣定神閑的樣子,起身一福：“謝皇上?！? 閔美人亦起身謝過了,朝顧鸞笑道：“那明日臣妾可要去找佳妃娘娘挑料子了?！? “隨著你挑?！鳖欫[莞爾,“只一樣，若有色澤粉嫩活潑的，你好歹給本宮留下一兩匹來,咱們純熙宮還有位漂漂亮亮的大公主呢。” b穎正走著神，突然聽到有人說她,仰起頭望向賢嬪，指指自己：“說我？” 賢嬪撲哧一笑：“你佳母妃夸你好看。” “我好看！”大公主揚起笑容，很懂禮貌地從果盤里抓起幾顆葡萄，跑過去放到顧鸞桌上，軟綿綿道，“謝謝！” 原正神色各異的眾人無不被她逗笑，氣氛隨之又好了不少。接下來的宴席上也是一片喜氣，只顧才人的神色有些黯淡，默不作聲地坐著，一語不發(fā)。 桌下，顧曦的手緊攥著帕子，長甲幾乎要將帕子摳破。 她費了這么多心力只想討得圣心，皇上卻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只隨口給她晉了才人。 而閔氏，不過說了幾句話，且還是一捧一踩地刻薄她，竟也晉了一例。 這不是打她的臉么？ 顧曦銀牙緊咬，幾欲把薄唇咬破，遙遙望著側(cè)首與賢嬪小酌的佳妃，她眼里似要沁出血來。 憑什么，佳妃憑什么！ 人人都說她與佳妃生得三分像，便可見佳妃生得再美，她也是不差的。今日一舞，她又拼盡了力氣要顯得比佳妃更多幾分才情，可皇上仍是對她半分在意也無。 佳妃究竟有什么好的！ 往后的近一個時辰，顧曦便深陷在這份不平里，品不下去佳肴也看不進(jìn)歌舞。直至?xí)r辰晚了，她恍惚聽到皇帝讓眾人告退，囑咐好生歇息，又說自己要隨處走走，喚佳妃同行。 顧曦神思混亂地與眾人一并施禮恭送，隱約聽到皇后不甘心地詢問：“今日閔美人與顧才人都剛晉封，皇上看……” 皇帝卻只說：“朕還有奏章要看，你們都早些歇息?！? 皇后訕訕閉口，一瞬里，顧曦禁不住地涌了淚。 離開宴席，顧鸞跟在楚稷身側(cè)沿湖而行，一副恭敬的模樣。待得走出一段，離宮宴的地方遠(yuǎn)了，她便湊近了幾步，拉住了她的手。 楚稷笑一聲，將她的手反握住，望著她邀功似的問：“我今晚是不是表現(xiàn)很好！沒多看她一眼！” “我有那么嚇人嗎？”顧鸞笑睇著他，“你不看就不看，還抬閔美人的臉色打她的臉……我可沒讓你這么干！” “哦，這個跟你無關(guān)。”楚稷嘴角輕扯，“我只是覺得她心眼太多，想讓她有個數(shù)。還有皇后……”他嘆息，搖頭，“嬪妃勾心斗角也就算了?；屎笫侵袑m嫡出，實不該參與其中?！? 顧鸞聽言沉默下去。近來她雖在紫宸殿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卻也能感覺得到皇后看她愈發(fā)不順眼了。 上一世皇后離世早，顧鸞沒跟她打過交道卻聽說過她端莊大氣的賢名，實在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跟她對上。 其實，皇后何必去斗呢？她都看得出皇后并沒有多喜歡楚稷。 若換做是她，既然不喜歡，她大抵就懶得去爭，擔(dān)好皇后一職便是了。左右楚稷是個明君，再喜歡哪個寵妃也不會隨意廢后。她好好當(dāng)著皇后，來日就算皇長子資質(zhì)平庸未能承繼大統(tǒng)，她身為眾皇子的嫡母也仍是最名正言順的太后，這是一條誰都瞧得見的康莊大道。 可現(xiàn)如今，皇后偏放著康莊大道不走，處處為難別人也為難自己。誠然，她的種種作為終究可歸為一句“在意夫君”，顧鸞也說不得什么，可因知道她與楚稷之間實在沒幾分情，這“在意夫君”說來便也擰巴，讓人想不明白她究竟想要什么。 顧鸞心下喟嘆，搖一搖頭，不再多想這些自己左右不了的事，卻又禁不住地想起了皇長子，想起了賢嬪今日所說的話。 沉吟半晌，顧鸞問他：“你最近去看過皇長子么？” 楚稷淺怔：“常去。怎么了？” “我聽賢嬪說……皇長子已經(jīng)開始讀書認(rèn)字了。”顧鸞抿一抿唇，“你看他方才那副累壞了的樣子，我覺得這個年紀(jì)開始讀書是不是太早了？日子久了怕是會受不住吧?！? 楚稷聞言，面色一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