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柳宜則道:“事關(guān)公主,還需查出實證才好。” “是。”顧鸞點點頭,“可若倪氏先前所為真與儀嬪有關(guān),便可見儀嬪行事謹(jǐn)慎,實證是不好查的。臣妾有個蠢辦法,皇上聽聽看?” “這話是客氣給我聽的。”柳宜聽著笑。 她就是傻也瞧得出來,倘若沒有旁人,佳嬪私下里絕不是這樣跟皇上說話。 顧鸞略顯窘迫,愈發(fā)不好意思往楚稷跟前湊,扶著柳宜一起坐到桌邊,徐徐道來:“實證咱自己若查不著,就不如讓她自己交出來。楊茂打從昨日起就押在純熙宮,從賢昭容處傳來的幾個也押了起來。大門一閉,沒人摸得清純熙宮里究竟問出了什么。” 楚稷聽到此處,想起了上一世宮中的一樁案子,就笑了:“你要騙她?” 顧鸞點頭:“是。” “等等……”柳宜的視線在二人間蕩了個來回,心中覺得不對勁了。 按理說這個屋子里她年紀(jì)最長,他們兩個加起來也比她大不了幾歲,她原該是那根主心骨。 怎的眼下議起來,他二人既有主意又有默契,倒弄得她云里霧里,不知他們在打什么算盤。 柳宜不肯丟人,悶頭自顧自地先想了想,沒什么思路,終是只得追問:“怎么騙她?” 顧鸞與楚稷相視一笑,美眸輕眨:“做了虧心事,都怕鬼敲門。” 一夜伴著寒風(fēng)而過,寂寂宮墻之間,萬般傳言不脛而走。 有人說皇上已在純熙宮里密審了佳嬪,佳嬪受了刑,卻沒問出什么。還有人說佳嬪性子剛烈,為自證清白已一頭撞死在了皇上跟前。 順著這些虛實難辨的消息,又有人說圣顏大怒,下旨嚴(yán)查。御前宮人自事發(fā)之日就已為了馴獸司和竹園,連兩地之間的宮道都一直有人把守、來回來去巡查,還真查到了些東西。 更有人講,那日隨賢昭容去竹園的幾個宮人也都被審過了,吐露了些聳人聽聞之事。 而后的兩日里,傳言就這樣一重重地散著。寵冠六宮的佳嬪宮門緊閉,身邊的宮人也不再露臉,晨省時更是見不著她。 皇帝雖仍日日往返與宣政殿、紫宸殿和純熙宮間,卻幾度被宮人看見面色陰沉,御前眾人更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這后宮里,怕是真要變天。 從六宮到六尚局、內(nèi)官監(jiān)都被這些傳言攪得提起心來。 入夜時分,顧鸞覺得口渴又懶得叫宮人進(jìn)來,就自己跑去桌邊喝了兩口水。 冬日寒涼,即便屋里炭火夠足,起來一趟也總覺涼颼颼的。跑回床上的這幾步間顧鸞已打了哆嗦,上床往被子里一縮,禁不住地吸氣:“好冷……” 話沒說完,她便覺被子在這片刻里也晾得涼了,貼在身上直讓人覺得冷意更甚。 又吸了口涼氣,顧鸞抬眸看看,驀地靠近楚稷,緊緊將他胳膊抱住。 楚稷原正想事,忽覺寒意逼近,低笑一聲,翻身就攏住她:“是不是這兩天的傳言不太吉利,弄得你陰氣都重了?” 她撲哧一聲,冰冰涼的手往他衣襟里探。 他一把抓住,在手里攥著,又說:“我說真的,此事欠妥。辦之前原該先傳欽天監(jiān)來問問,不知會不會造口業(yè)。” 顧鸞啞了啞:“皇上這么信這個?” “……也沒有。”他不知該怎么說。 上一世他原是不太信的。可想著臨終之時心愿未了就能重活一回,便不得不信了。 顧鸞的想法卻不同。 她想重活一世這種事都能發(fā)生,可見舉頭三尺真有神明。都有神明了,神明難道還不懂她做這些是為了主持公道么? “沒事的。”她安慰他,腦袋拱進(jìn)他懷里,“若能將幕后主使抓出來,六宮都安穩(wěn),必能積德!” 他鎖眉沉吟,心下仍有動搖。她仰頭看看他,美眸一轉(zhuǎn),突然拈起腔調(diào):“便是不能積德,也不必怕什么陰氣。只消皇上多來看看臣妾,什么陰氣驅(qū)不散呀――” 她有意捏著嗓子,聽來矯揉造作。 還沒說完,楚稷就被激得一股惡寒,齜牙咧嘴地看她:“哪學(xué)的鬼話!” 說著他伸手,一把撓向她腰際。顧鸞慌忙閃避,卻被他摟著躲也躲不開,轉(zhuǎn)而又覺他腿也箍過來,頓顯驚恐,奮力掙扎著嚷嚷:“我錯了!” 楚稷不理,無情無義地一味撓下去。顧鸞原就怕癢,被撓得繃不住地大笑,笑音又染上哭腔,不助告饒。 夜色漸深,儀嬪已喝了兩碗安神藥,還是睡不著。 宮里的傳言令她不安。皇帝沒動靜,她一再安慰自己或許并未查到什么,終還是心神不寧起來。 再有,佳嬪…… 她是想要佳嬪的命,可她沒想到佳嬪瞧著一個溫溫柔柔的人,竟能在圣駕跟前一頭撞死。這個死法一想就觸目驚心,圣上心驚之下必定大為光火,不知會如何徹查。 況且,她還聽說御前宮人不僅圍了馴獸司,還將自馴獸司到竹園的宮道都安排了人手。 這是她始料未及的。那條路不算太短,馬又只是從那宮道上路過,沒想到御前行事竟能嚴(yán)謹(jǐn)?shù)酱说染车亍K较朐绞腔派瘢氜D(zhuǎn)反側(cè)到后半夜,終是喊了人:“盈月!” “娘娘?”盈月應(yīng)聲而入,手里掌著燈。 儀嬪煩躁不安地坐起身:“賢昭容情形如何了?可咽氣了么?” “……不曾聽說。”盈月低著頭,“可這都好幾日了,仍醒不過來,可見情形不好。況且……還有咱們的人在跟前盯著呢,娘娘安心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