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邊說邊抓住他的衣襟,美眸里含著期盼:“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已做了些安排,背后是誰我能查出來,若是遲遲沒有結(jié)果再押他去審也不遲。” 楚稷蹙眉,原本想勸,與她目光一觸卻噎了聲。 她看他的時候眼中總含著萬般情誼,溫柔又真誠,他便說不出拒絕她的話。 噎了半晌,楚稷啞音:“……也好?!? 顧鸞松氣地笑了下:“我也知道,這事在旁人眼里,我是嫌隙最大的?!? “不會?!? “恐怕只在你眼里不會。”她失笑,“你放心,楊茂雖在我這里,看守的人卻是與張公公借的。我若是去見他,他們便也都會知曉,我不會做給旁人留下話柄的事。” 楚稷看她一眼,心下多少有些意外。 即便知道她通透,他也仍時常驚異于她這般通透。遇了事,她好像總能把利弊理得清清楚楚,安排得一清二白,讓人挑不出錯。 上一世,他沒覺得這有什么。因為早在到御前之前她就已是高位女官,他自然而然地覺得她的這些本事都是歷經(jīng)風(fēng)浪磨練出來的。 沒想到她在十幾歲時竟就已有了這有的本事! 顧鸞邊回憶著上一世辦差的種種手段邊抱住他的胳膊,又說:“我想把事情查個明白,可要避嫌便不好用自己身邊的人。你借些人手給我好不好?我必定事無巨細(xì)地都回給你?!? “好?!背⒑翢o猶豫地應(yīng)了,略作沉吟,續(xù)道,“但若外人問起來,別說是你插了手。我可以把宜姑姑請來給你打個幌子?!? “也好!”顧鸞笑起來,暗嘆又辛苦了宜姑姑。 楚稷言畢定住神,自己也覺得好似不太合適。一則又辛苦了宜姑姑,二則……二則他似乎很不該將這事交給她。 只是,他習(xí)慣了。 上一世他便是這樣,宮里的大事小情都可以托付到她手里。她總能安排得宜,給他一個滿意的結(jié)果。 他于是不知不覺地對她有了依賴。如今那些過往被重新記起,這份依賴也就回來了。 以致于他恍惚間忘了她如今才十六,這么大的案子也不知撐不撐得住。 “……你若覺得難辦,也可以直接交給宜姑姑,或者交給我,我近來不算太忙,有時間親自過問?!? 楚稷后知后覺地著補道。 “我可以呀?!鳖欫[望著他眨眨眼,神色懇切地承諾道,“沒問題的。” 她邊說邊在心里笑他不懂。 ――他看這事棘手,她卻活過一回了,這點破事在她的人生里排不上號呢! 京中,柳宜今載入冬后對街頭販賣的糖炒栗子烤紅薯起了興致,初時是閑來無事就著人出去買,后來索性自己弄來了街頭商販的行頭,在府里興致勃勃地做來吃。 張俊趕到的時候,她就正在院子里烤著紅薯。炭火熏烤下,紅薯的糖漿流出來,烤焦的糖香隔著院墻都能聞見。 見到張俊,柳宜笑著招呼:“好吃的你總能趕上??靵?,嘗嘗看!” “謝姑姑!”張俊行上前去,雙手捧住柳宜遞來的紅薯,燙得在兩只手間顛來倒去口中還不忘贊道,“真香!” “自然是香,我這是跟外頭的小販學(xué)的。這些街頭市井的東西,我看有時候就是比宮里頭做得夠味?!绷诵χ鴮t子上的幾個又翻了翻個兒,問他,“這陣子又是冊封和安翁主又是與莫格和談的,不忙?怎的今兒個得空過來了?” “……忙?!睆埧⌒奶摚椭酆煟龡l斯理地撕紅薯皮,“這不……宮里頭又出了事,佳嬪娘娘的馬不知怎的突然瘋了,傷了賢昭容,還險些傷了大公主?;噬喜钗襾碚埞霉眠M宮一趟……” 話還沒說完,張俊就見柳宜臉色沉了,周圍隨之陷入詭異的安靜。 兩息之后,柳宜果然爆發(fā):“有完沒完了!” “姑姑……”張俊賠笑。 “三天兩頭地讓我回去,我這出宮養(yǎng)老和在宮里當(dāng)差有什么分別!”柳宜扯著嗓子朝張俊嚷嚷,“他們兩情相悅關(guān)我什么事?。∧懿荒茏屛仪鍍魞商?!” 她口中罵著,手中已放下了正翻紅薯的木夾,怒氣沖沖地就往外走,朝著院門口的小廝喊道:“備車!” “……姑姑息怒!”張俊點頭哈腰地跟著她,行至近處,柳宜一記眼風(fēng)掃過來,把他手里的烤紅薯奪走了,“別吃了你,不給你吃?!? 說完就把紅薯拋給了那正要轉(zhuǎn)身去備車的小廝。 小廝接住紅薯僵在那兒,看看柳宜又瞅瞅張俊,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眼前人影一晃,這二人就如同風(fēng)一般殺了出去。 不多時,柳宜就出了府門,張俊苦哈哈地服侍她上了車,她氣到懶得等他,開口道了聲“走!”,馬車就丟下張俊朝著皇宮揚長而去。 原要上車的張俊一臉悻悻,滯了半晌,朝著已遠(yuǎn)去的馬車強笑:“姑姑慢走啊……咱一會兒見……” 身邊跟著出來辦差的小宦官滿面復(fù)雜地抬眸瞧他,被他一腳踹過去:“看個屁!”他咬牙,“去裝幾個紅薯去!我要吃!” 是夜,葳蕤宮里燈火已熄,唯正殿的光還亮著。盈月熬好安神的湯藥端進去,見儀嬪還心不在焉地歪在美人榻上,邊將湯藥奉上邊勸了句:“娘娘,安心睡吧。聽聞宜姑姑方才已進了宮,直接到了純熙宮去。純熙宮也大門緊閉,指不準(zhǔn)已在審問佳嬪了呢。” “呵?!眱x嬪美眸挑起,“審問佳嬪?你信?” 盈月稍稍虛了那么一下,即道:“為何不信?皇上是寵著佳嬪,可這事關(guān)乎大公主呢。奴婢瞧著,皇上或是舍不得她直接進宮正司才傳了宜姑姑來問話,總歸是疑到她頭上了。” 這話說得儀嬪稍稍舒心了些。 信手接過盛安神藥的玉碗,儀嬪懨懨地又道:“倒還忘了問你,唐昭儀怎么回事?” “唐昭儀……”盈月回想榴錦所言,噎了一下,“榴錦說她聽到動靜不對,當(dāng)即就離了竹園回宮了,未曾近前去看?!? “真是廢物?!眱x嬪皺起眉來。 此番安排,為謀得大公主而去,她自是不會真?zhèn)舜蠊?,又覺若能順帶著扳倒佳嬪最好,便怕只一個出身卑微的賢昭容分量不夠,這才想拉上唐昭儀。 倘使賢昭容沒了、唐昭儀這背靠江蘇巡撫的人又受了驚,事情自會鬧得更大一些。而唐昭儀受了委屈,若能借此博得圣上幾分垂簾,日后說來可就是她賣唐昭儀了一個好。 誰知唐昭儀這么不中用,事情送到眼前都只想避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