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賢昭容略顯猶豫,終是沒說什么,跟著顧鸞回了廂房去。 顧鸞注意到她身邊跟著兩位乳母,她卻一直親手抱著孩子。這在嬪妃里并不太常見,顧鸞心里便留了意。待得進(jìn)了廂房,她就將兩名乳母與幾名宮人都留在了外頭,闔上房門,扶賢昭容去落座。 賢昭容安安靜靜地坐下,沉默不言,臉色仍不太好。顧鸞立在她身邊瞧了瞧,欠身詢問:“娘子可要請(qǐng)?zhí)t(yī)來瞧瞧?” “不必。”賢昭容搖一搖頭,客氣道,“我歇一歇就好,有勞大姑姑了。” 顧鸞又說:“娘子若有什么難事,不妨說來聽聽。” 她一邊說,一邊不露痕跡地打量著她的神情,這話果然令她眼底一顫,卻又很快笑說:“沒有,大姑姑不必?fù)?dān)心。” 顧鸞垂眸:“奴婢與昭容娘子不曾見過幾面,娘子信不過奴婢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V皇悄镒右溃谴蠊鞯纳?倘使有什么難事,上頭自有太后娘娘和皇上為您撐著,您大可不必委屈自己。” 說著,她往外掃了眼:“可是兩位乳母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讓娘子不放心了?如是這事,娘子大可直接回了皇上去。這是為大公主好,皇上自會(huì)換人來侍奉。” “不是……”賢昭容搖一搖頭,“兩位乳母很是盡心。” 說完,卻再?zèng)]有別的話。 顧鸞看得出來,她這是不想再多言什么。心下嘆一聲,終是不好再勸,就朝賢昭容福了一福:“那昭容娘子歇一歇,奴婢先行告退。” 禮罷,她又添了一句:“還請(qǐng)娘子記得,您在后宮里是有靠山的。身邊的宮人怠慢也好、旁的糟心事也罷,您說出來,未必就是什么難事,藏在心里才是難事。” 說完復(fù)又欠一欠身,顧鸞轉(zhuǎn)身離開。 賢昭容神情怔忪,恍惚了一陣,忽而喊她:“大姑姑!” 顧鸞轉(zhuǎn)過臉,一眼看見賢昭容神情間好似有幾分后悔與慌張。 賢昭容也確是慌張,她私心里太想有人幫她,覺得顧鸞方才那番話說得推心置腹,鬼使神差地就喊了她。 可這種事,終是不該與顧鸞說的。她是御前的人,深得皇上信重是不假,可事情傳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一旦過問,她先前弄壞御賜福字的事、還有生產(chǎn)之時(shí)幫儀嬪說情的緣故就都要被提起來,不知皇上會(huì)怎么想。 顧鸞回到賢昭容身前,見她發(fā)著怔,喚了聲:“昭容娘子?” 賢昭容思慮再三,狠了狠心:“皇上信重大姑姑,我也想信大姑姑一回。但這事……這事我不好同大姑姑明言,只求大姑姑來日能幫我跟皇上說兩句話。” 她說著,緊緊地抿了下唇,抿得唇色發(fā)白,又在松開的瞬間倏然恢復(fù)。 接著,賢昭容便抱著女兒跪了下去。 “昭容娘子!”顧鸞趕忙扶她,她卻跪得執(zhí)著,不肯起來,仰起頭道:“我知道我出身卑微,也不得皇上喜歡。可這孩子……自她降生的一刻起,我便是存了與她相依為命的心的。若她在我身邊,我必竭盡全力養(yǎng)她、教她、護(hù)著她,可若她沒了,我……” 她聲音噎了噎:“要我離了她,不如直接殺了我,了了日后的萬般愁苦!” 顧鸞眉頭微鎖。在宮里這么多年,聽著這樣的話,她自能猜出這里頭的意思――賢昭容是怕楚稷將大公主交給旁人撫養(yǎng)。 可這話從何而來,她卻猜不出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