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皇后眼睛一亮,坐起身:“怎么說?” “尚宮女官說……”景云低著眼,“說大姑姑見沒有娘娘的印,便說必要娘娘先過目才好,若不然就直接去向皇上回話也可。尚宮女官不敢驚擾皇上,就只好過來了。” “只是這樣?”皇后擰眉,“不是咱們被察覺了什么?” “不會。”景云搖頭,“奴婢差去尚宮局遞話的,根本不是咱們宮里的人,連尚宮女官都摸不清楚底細,大姑姑更無從知曉。” 皇后無聲地舒了口氣。 若是這樣,她倒安心了。 她從來不怕后宮里有寵妃,沒有才奇怪。可最近,顧鸞忙著打理皇長子生辰的事,若說作為女官,倒是分內之職;可若放到嬪妃身上,可就有點越俎代庖的意思。 前幾日晨省時,儀嬪說笑間提起:“皇上或是怕皇后娘娘太忙了,想找個人協理六宮?” 這話說得皇后一下子緊繃了心弦。 她不在乎有沒有寵妃,但手里這份權她不能給出去,這是她母儀天下的威望所在。 眼下看來,皇上的心意雖還不清楚,但顧鸞倒是個恪守禮數的。 皇后定住神,便道:“這事就先這樣吧。幫本宮梳妝,本宮該去向太后娘娘問安了。” 紫宸殿里,顧鸞回到側殿的時候,張俊已沒影了。這原也是常有的事,到底是御前掌事,他們兩個都忙得很。 顧鸞便沒多想,自顧自地又繼續料理案頭的事。不多時聽得門聲響動,顧鸞就道:“這往幾位大人府中頒賞的事你瞧瞧,別的還好,兵部、戶部兩位尚書大人家住得可遠,我怕這點人來不及一上午跑兩處,還是加些人馬分別送去的好。” 話剛說完,身邊人影一晃。顧鸞驀地意識到來的不是張俊,剛一回頭,就被楚稷伸手環住。 她抿笑:“今日不忙?” “忙也得來看看你。”楚稷蹬掉靴子,大長腿撂到茶榻上,“我聽張俊說尚宮局直接把宴席座次拿給你看了?怎么回事?” 按理來說,應先交給皇后看,皇后看完自會差遣身邊的宮人送來御前。 顧鸞笑笑,轉回頭去,又提筆接著寫東西,口中道:“近來事情太多,估計是忙暈了吧。” 楚稷沒說話。 她自知哄不過他,寫完手頭幾個字便擱了筆,回過頭:“算了,小事罷了,不值當大動干戈。” 楚稷還是沒說話。 看得出來,他不高興。不高興后宮動這么多心思,也不高興她們往御前試探。 她抿一抿唇:“倘若硬要計較什么,恐怕樹敵更多,不如裝個傻,反正奴婢也沒吃什么虧,對不對?” 楚稷無聲吁氣,只問:“你擱哪兒了?” 顧鸞:“什么擱哪兒了?” “尚宮局送來的座次安排。”他道,“給朕吧。” “奴婢讓尚宮局先拿去請皇后娘娘過目了呀。”她眨眨眼,“皇上是想自己看?那得讓人跑一趟棲鳳宮。” “……不必了。”楚稷笑了聲。 他暗自松了口氣,因她會自己料理這樣的事;同時心里又有點苦,覺得自己想來賣個好都沒趕上。 于是見她又要轉回頭去忙的時候,他雙臂齊伸,硬把她攏過來按在了懷里。 “別鬧……”顧鸞小聲埋怨,可楚稷不松,往后靠了靠,倚在身后的軟枕上,跟她說,“等忙完這一陣,朕帶你跑馬去,好不好?” “不好。”她脆生生道。 他低眼看她,她在他胸口蹭了蹭:“太熱了,一步都不想出門。皇上若想消遣,不如找個清涼的地方待著,吃吃冰飲。” “……”楚稷神情復雜,嗤笑出聲,“懶死你。” “就是很熱嘛!”顧鸞理直氣壯,“若要跑馬,秋天倒很好,夏天就該在陰涼的地方貓著避暑!” “行行行,避暑。”楚稷順著她說,咂一咂嘴,“今年讓南巡耽誤了,明年夏天帶你去行宮避暑。行宮里還有個葡萄園,你肯定喜歡。” 他說著,思緒不禁飄遠,長聲舒氣:“你爹趕緊立個功吧,著急。” 顧鸞掐指一算,就現下這日子,她爹估計也就剛到河南沒幾天,不禁笑出聲:“皇上較這個勁干什么,奴婢也沒那么在乎位份高低。” 他沉了沉:“朕在乎。” 她抬眼看他,他沒看她,漆黑的雙眸盯著殿梁上的花紋,似有深沉的思量。 顧鸞躊躇再三,終還是問了出來:“皇上在想什么?” “朕在想……”他凝神,自顧自笑笑,“不能委屈了你。” 她搖搖頭:“若是為位份的事,奴婢如何都不會覺得委屈。” “不能這么說。”楚稷道,“你若一直當御前掌事,也會有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這些朕都清楚。若讓你入了后宮過得卻還不如在御前時瀟灑暢快,就是委屈了你。” 他一個當皇帝的,總不能讓姑娘家跟了他,卻還有種“屈就”的味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