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呂太醫嘆道:“這外頭那層白,乃是火石磨成的粉。只是磨得極細,鍍得又均勻,是以看起來渾然一體,不好分辨?!? “火石?”顧鸞訝然,“打火的那個東西?” “正是?!眳翁t點點頭,“這東西之所以拿來打火,是因易燃。倘若靠近火源,抑或烈日當頭、暑氣正重,一不小心便會燃起,危險得很?!? 顧鸞想了想,又說:“我從前聽說……這還是有毒的?” “有毒是有毒。”呂太醫點點頭,“但用在香囊中,這毒倒無妨了,一則大姑姑不會日日湊在鼻前細嗅,二則就算長時間細嗅,分量也仍很輕,不足以使人中毒。只是它既易燃,囊中香料又都是些曬干的花木草葉,怕是燃起便不好收拾。” 顧鸞擰眉,頷首道謝:“我有數了,多謝太醫?!? 接著又道:“此事,還請太醫只當不知情便好。” “那皇上那邊……”呂太醫微有遲疑,顧鸞輕聲:“人在宮里,各有各的難處,還請太醫體諒。” 呂太醫想一想,便也罷了。今日他體諒幾分她這御前大姑姑的難處,來日也指不準還有事要央她,左右是不吃虧的。 與呂太醫道了別,顧鸞就先回了趟自己院中,暫未多說呂太醫的事,只問方鸞歌:“尚服局送這香囊過來,可還說了什么?” “說是取了輕薄透氣些的面料來制,嗯……香料挑的清爽些的,適宜夏天。還說……” 方鸞歌想了想,又續道:“哦,說若懸掛在離燈近些的地方,傍晚燈火燃起來,熱氣一烘,香氣即可散開?!? 這話入耳,顧鸞禁不住“呵”的一聲,冷笑出喉。 “這是想活活燒死我呢!”她道。 方鸞歌一愕:“怎么說?” 顧鸞這才將呂太醫適才所言盡數告訴她,言罷復又冷笑:“若沒有尚服局那句話,這事是沖著我來、還是有心借我的手沖別人去,還有的論??善辛四蔷湓?,我平日不回房時屋里都不點燈,只要點燈我必在房里?!? 這便是精打細算,想掐準她在房中的時候燒死她了。 顧鸞環顧四周――房中籠燈有薄絹制的罩子、床有絹綢的幔帳,一應家具更多為木質,門窗亦是木質。 這若燒起來,火勢必定洶涌。房中所掛的香囊若都替換成此次送來的,更有助燃之效,她想逃出去不是易事。 方鸞歌心驚肉跳:“這是何人所為?尚服局……尚服局犯不上的!” 顧鸞搖頭嘆息:“我暫且也想不出是誰?!? “那姐姐可要趕緊回了皇上才好?!狈禁[歌邊說邊打開了衣柜,將香囊盡數取出,“皇上會為姐姐做主的?!? 顧鸞一時卻拿不準了。 若說徹查,自是皇帝下旨最是有用??涩F下她沒出事,她拿不準直截了當地將這種后宮算計推到他面前,會不會有點傻? 憑著上一世所見她也知道,后宮嬪妃們若是遇到這樣的算計,即便早有察覺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縱容得對方計成再行反擊,人證物證俱在,方能一招制勝。 她是不是也該等一等,等到這東西起效,讓楚稷親眼看到有人要害她? 這其實很簡單,她只需讓這香囊靠近火源,讓它燒起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