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楚稷心下自言自語。 她不在御前,他不適應。 楚稷偏了偏頭:“去請太醫來。” 方鸞歌一福,就匆匆去了。 楚稷又看看顧鸞,就松開了她的手腕。屋里只剩了他們兩個人,顧鸞僵了一會兒,木然道:“奴婢去沏茶來。” “不必忙了。”他邊說邊徑自踱向茶榻,“朕不渴,坐一會兒。” 可他縱是這樣說,她也不能真晾著他不管,沏完茶端回來時才驀地意識到這就沒法再遮著嘴了。瓷盞放在托盤里,一只手無論如何也拿不住。她只得兩只手端過去,越往他跟前走,頭低得越厲害。 他側支著榻桌,凝視著她,懶洋洋地笑問:“你們女孩子都這么在意臉嗎?” 顧鸞甕聲甕氣:“自然,哪能不在意呢。” 說話間已至他身前,他伸手直接將茶盞從托盤中拿起:“可你的長處又不是臉。” 顧鸞一滯。 她知道自己長什么樣子。這張臉,自幼就出挑。 聽到這樣的話幾是頭一次,偏還是從他嘴里說出來。 她一時心神混亂,開口間薄唇都在顫:“皇上是說……皇上是說奴婢長得丑?” 他一哂:“你若是丑,宮里也沒幾個好看的了。” 說罷一頓,又道:“可你端莊大方啊,也聰明、膽大心細,哪個不比臉重要?” 顧鸞心中釋然,沒了再做遮掩的心思。坐到榻桌另一側,臉卻紅著:“哪有那么好……皇上凈會哄人開心。” 楚稷薄唇微抿:“那你開心嗎?” “我……”她看著他,突然不知該怎么回話。 她想說:我當然開心啊。 她私心里覺得,這輩子就是遇到天大的事,只要他來哄她,她就都會開心的。 可她還想問:你為什么肯哄我。 他待她是極好的,而且越來越好。除夕時那枚銀墜子曾讓她那樣怦然心動,到了生辰之時他又讓她更加驚喜。 她不相信這些心思別無意味。可讓她進后宮的事,他又偏偏只字不提。 這有什么難的? 她已在宮里待了一輩子,清楚這樣的事于帝王而言簡直再簡單不過。他只消下一道旨意,余下的事自有禮部與六尚局去辦妥,不費他什么工夫。 誠然,她也享受此時與他的相處,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刻她都是快樂的。可這探不明他心思的日子過了這樣久,她到底也會不安,也會彷徨,一時覺得是不是自己不夠好,一時又覺得他是不是根本沒有那樣的意思,一切都只是她多心? 一時間心思紛雜,顧鸞沉默不言,楚稷打量著她的神情,神色黯淡下去。 他想她的心意,她應多少知道一些,可她卻不曾表露什么,還去龍王廟求了姻緣。 她那么聰明,慣知如何將事情料理得體面,那或許就是她的一種婉拒吧。可他總歸不甘心,他想她心中所求的“如意郎君”現下影子都還沒有一個,憑什么他就沒機會了? “太醫來了。”方鸞歌的聲音從屋外傳進來,打破了這沉悶的安靜。二人一并看過去,方鸞歌識趣地退到一旁。太醫雖知顧鸞身份,但見她與皇帝同坐也不禁微滯,繼而見禮:“皇上萬安。” 楚稷摒開心事,含笑:“太醫快給她看看,免得她總躲著人。” 顧鸞忍不住地暗瞪,又迅速收回目光,挽了挽衣袖,將手腕擱在榻桌上,由太醫把脈。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