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如此又過了一日,顧鸞在晌午收拾停當后就出了門,直奔尚宮局。 宮中的六尚女官里,慣是尚宮女官的品秩略高半品,六尚局便也以尚宮局為尊。顧鸞前日讓方鸞歌去六尚局傳了話,明著說的是她要來一一拜訪,私心里卻知道,這六位大抵不會分著見她。 ――宮里許多地方都是論資排輩的,如今她一個剛過及笄之年的姑娘當了御前掌事,硬生生壓了六尚局一頭,她們會不想給她個下馬威? 若想,自是人多才能勢眾。 而她也并不怕。 上一世得來的種種經驗之談都不必提,便只說這世,她御前掌事的位子是皇帝親自開口給的,她就不用怕誰。 這位子在宮中可算是數一數二的穩當,不僅非幾句口舌之爭可動搖,手底下更有一班自己的人馬,就算想暗下毒手算計死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況且,依她所知,能坐到六尚女官位子上的亦都不會是傻子。見年輕的壓到頭上來,她們或許會想給她個下馬威逞一逞威風,卻絕不會想真與她交惡,畢竟她們無一例外地也都前程大好。 顧鸞一路邊盤算邊走,方鸞歌隨在她身側,再往后另有三名宮女、三名宦官垂首跟著。一行人如此行去本就頗有氣勢,沿途偶有宮女宦官經過無不退到一旁,亦有幾句閑言碎語隨風飄來: “那是誰啊?從前不曾見過。” “噓……該是御前新晉的大姑姑。” 顧鸞想著要去應對六尚局,對這些話自都充耳不聞。 尚宮局門口,六名身著棗紅色襖裙的年長女官也都已到齊,摒開了手下,一壁眺著眼前的宮道一壁說話。 這當中,尚寢女官年紀最長,已近六旬。先帝在時她就已至高位,見多識廣,此時只搖著頭笑:“從前只見我手底下的宮女去侍駕封娘娘,我見了她們不得不見上一禮。那是沒辦法的事,天子宮嬪自然尊貴。如今可好,女官里頭竟也能有這樣的小丫頭冒出來,可真是世道變了。” 旁邊尚服女官神色沉肅,瞧不出喜怒,只淡聲說:“聽聞是宜夫人的引薦的,自是與眾不同。” “宜夫人”指的便是柳宜。從前宮里尊她一聲“宜姑姑”,如今封了二品誥命夫人,宮人們便私下里稱“宜夫人”。 尚食的目光則投向了尚宮,帶著些許的意味深長:“聽聞這顧氏是尚宮局出去的,還是許尚宮教得好。” 許尚宮淡淡地掃她一眼,沒說什么。 如此不咸不淡地又說幾句話,尚服女官忽地道:“來了。” 六人一并看過去,目光稍稍一定,尚食女官就笑說:“陣仗倒大。”言畢便一并提步迎上前,還與幾步遠的時候,雙方同時福身,六尚局這邊先說了話:“女官安好。” 顧鸞垂眸,含著笑:“原想一一登門拜訪,未成想卻勞得幾位走這一趟。也好,正可一道坐坐,我進宮時日晚,許多事還勞諸位前輩提點。” “女官客氣了。”許尚宮頷首,側身一引,“請入內喝盞茶吧。” 一行人這就一道進了尚宮局,往正廳去。穿過廳前的院子,顧鸞就見二十余名宮女齊整地束手分列兩側,服制各不相同,該就是六尚局為御前新挑的人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