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連良王都被屏退,顧鸞自不可能留在殿中,便無聲一福,也朝外退去了。 她和良王前后腳出的殿門,良王調皮,轉身就爬到廊下的扶欄上坐著,望著她逛蕩腿:“姐姐嫁我吧!” “……”顧鸞瞥他一眼,小聲道,“殿下胡鬧。” 殿中,太后示意皇帝落座,母子兩個各自安靜了半晌,太后長嘆:“良王年幼,想要個宮女不是什么大事,你給與不給都不打緊。但前有倪婕妤,叫倪玉鸞。如今這個哀家沒見過,該就是顧鸞了。宮里的傳言近來沸沸揚揚,說你中意的實則是她,你自己怎么說?” 楚稷頷首:“是,兒子喜歡她。” 太后好似沒料到他會坦白得如此之快,不覺一怔,旋即皺了眉:“既然喜歡,就放到后宮去,平一平這些議論。你是皇帝,喜歡什么樣的女子都可以,但放在紫宸殿不像話。” 皇帝卻搖頭:“兒子想等一等。” “這是什么意思?”太后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三分,“你是怕她在后宮過得不好?不會的,宮人們素日都是看你的臉色行事,皇后也是個大方的人,不會給她穿小鞋。有你們兩個的意思在,上上下下自然心里有數。你倘是怕后宮的爾虞我詐傷了她,就給她賜幾個精明的女官,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皇帝一語不發地聽著,聽完也不開口。太后打量著他的神色,循循善誘地繼續道:“位份上,按例是只能從末等的淑女開始晉封。可你現下妃嬪尚少,破例也沒什么不行。要封什么位份,皆是你一道旨意的事。” 太后說到這個份兒上,算是將面子里子都為他想到了。言罷卻仍等不到他的反應,不由生出幾分不快來:“稷兒!” 楚稷沉息:“就先讓她留在御前吧。” 覺察太后的不滿,他沉然道:“不是位份的事,是兒子對她一廂情愿,不知她的心思,不愿強求她。” 太后訝然:“什么?”怔了怔,便說,“那你……問她啊。” 皇帝又搖頭:“兒子怕弄巧成拙。” 太后直被他這句話給說愣了。 神情凝滯半晌,語氣滿是詫異:“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一個皇帝,喜歡一個宮女,不敢說不敢問,怕弄巧成拙?! 楚稷低著眼簾:“朕情愿等一等,來日有了合適的契機,再問她也不遲。” 他說著離座,起身長揖:“宮中禮數,兒子心里有數,對阿鸞發乎情、止乎禮,不曾逾矩半步,請母后放心。至于宮中傳言,眾口鑠金,總難以盡消。兒子留阿鸞在御前,他們有的說;兒子納她入后宮,難道他們就沒得講?不如充耳不聞,由著它去。” “你這話說得簡單!”太后有些急了,“哀家入宮已有二十余年,這樣的道理哀家不懂嗎?哀家怕的豈是宮里的幾句閑言碎語?是顧慮你來日在史官筆下的名聲!” 得凡皇帝,落得一句貪戀美色的名聲總歸不好。 楚稷輕哂:“如是治國有方得萬人稱頌,何懼史官議論幾句私事?如是執政昏聵令民不聊生,只得個后宮和睦宮規森嚴之評又有何用?兒子自問能為天下萬民謀福,母后又何苦去拘這些小節?” “你這是詭辯!”太后氣得直拍榻桌,皇帝笑意愈發清朗,上前半步,復又長揖下去:“母后,自幼是母后教導兒子,當多讀圣賢書,來日當個賢明君主。莫學夏桀商紂,昏庸一世,到頭來只得將罪責推到妃嬪身上,強博半分尊嚴。如今兒子謹記在心,公事私事分得明白,不亂分毫。母后卻忘了嗎,竟這樣擔心兒子因為阿鸞惹得一生罵名?” “……”太后冷冷別開眼,自問說不過他,便不再說了。 可真是翅膀硬了。 還是秩兒可愛。 太后便寒著張臉不再開口,楚稷薄唇微抿,口吻放緩下來,好聲好氣道:“時辰已晚,含元殿還有宮宴要應付,兒子先行告退,晚些再來向母后問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