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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爭輸贏田忌賽馬?論勝負孫臏將兵-《戰國縱橫:鬼谷子的局(1-15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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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戰王馬的終極大賽于翌日后晌申時擂鼓。

    賽場人山人海,人眾逾萬,將個偌大的校場圍得水泄不通,只剩一條打著幾道大彎的并駕車道。許是賽事注定一面倒,投注并不如意,幾乎所有參注者皆把注本押在王馬贏上,王馬賠率低至注十賠一,田府之馬,賠率卻高達注一賠十。

    申時整,比賽開始,首輪是上駟,雙方上駟入場。上大夫田嬰親自擂鼓開賽,隨著一通鼓響,兩輛戰車繞賽場飛馳,一時間,馬蹄飛揚,塵埃騰起,先后繞場角逐十圈,王馬整整領先三個車身,毫無懸念地獲勝。次輪中駟,王馬再贏,領先兩個車身。勝負已判,第三輪堪稱友情賽,王馬下駟馭者不知是實力如此,還是想賣個順水人情,不過拉開田府下駟一個車身。

    場上歡聲雷動,眾臣起立,先向威王賀喜,再向田忌賀喜。

    田忌眉開眼笑,不無得意地向眾臣及親朋拱手回禮,口中不住重復“同喜”二字,不見半絲挫敗之感,似乎敗給王馬是件榮譽之事。

    賽事至此結束,上大夫田嬰宣讀年度賽事終判,而后是威王頒發王命詔書,將各都邑參賽名單悉數列入王命,張榜昭示,再后是威王、太子分別代表王室,依據賽事約定規制,向沖入五都決賽、終極決賽及挑戰王馬者頒發王室獎賞。由于賞金是要稱重的,在這賽場不好兌現,依據規制,就用王室特制絲帛取代,每張絲帛上分別標注賞金數目,以王璽印之,獲牌者可持此帛到各處賭莊兌取現金。

    田忌領到標有五百兩賞金的絲帛,不無光鮮地繞場行走,向山呼的觀眾頻頻揮手,再向每一個道賀的熟人回以“同喜”,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蘇秦陪同孫臏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田忌繞場走到此地時,一則風頭出足了,二則望到蘇秦招手,就將絲帛收起,大步過來,在蘇秦、孫臏身邊坐下。

    蘇秦著士子裝,不見一絲官樣。

    孫臏坐在輪車上,頭戴斗笠,身穿布衣,活脫脫一身野人裝飾。附近觀眾漸次散去,只有飛刀鄒守在二人身邊。

    “三戰皆北,”孫臏沖田忌道,“田兄不以為恥,反以為喜,可有道理?”

    “呵呵呵,”田忌又笑幾聲,“先生有所不知,在下之馬雖為千里挑一,王馬卻為胡地進獻,萬里挑一。這且不說,大王更得伯樂后人孫悅助力,廄中多為千里良驥,在下這能擊敗鄒忌,贏得我王五百兩賞金,已是于愿足矣!”

    孫臏輕嘆一聲,搖頭。

    “孫兄?”田忌吃一怔。

    “敢問田兄,”孫臏盯住他,“可曾想過贏大王一次?”

    “不曾想過。”田忌苦笑一下,做出個怪臉,“再說,想也是白搭呀!”

    “若是有機會贏,將軍難道也不想嗎?”

    “這??”見孫臏認真,田忌長吸一口氣,盯住他,“孫兄,你??”伸手摸他額頭,“咦,沒有發燒呀!”審他一時,看向蘇秦,指自己心窩,“蘇兄,孫兄這兒,不會出毛病了吧?”

    不待蘇秦回話,孫臏接腔:“田將軍,在下再問一次,想不想贏王馬?”

    “想想想,”見孫臏語氣有變,田忌急了,迭聲叫道,“在下睡夢中也想啊!”

    “在下還有一問,”孫臏直望過來,“上中下三駟,其等級由何人評定?”

    “這??”田忌略怔一下,“好像無人專門評定,是參賽者自己定的。”

    “若是此說,”孫臏斂神屏息,緩緩說道,“你這就去對大王講,你不服此賽,三日之后,愿與大王再賽一場,在下保證將軍擊敗王馬。”

    “擊敗王馬?”田忌咂吧一下,自語,顯然是說給孫臏和蘇秦,“這是不可能的!”略頓一下,覺得不妥,又補一句,“上駟差三個車身,中駟差兩個,即使下駟,人家不當一回事了,也還差一個呢!”

    “我有寶駒,可以勝他。”孫臏一字一頓。

    “你有寶駒?”田忌震驚,“孫兄快講,寶駒現在何處?為何不見你露出只言半字?”

    “國有利器,不可以示人。”孫臏引出老子之言,神秘一笑,“既是寶駒,又怎能輕易展露呢?”

    “這??”田忌顯然不信,看向蘇秦,半是拆穿孫臏,半是玩笑,“孫兄在那山坳里一住三年,據在下所知,從未出過柴扉一步,若是真有寶駒,在下怎會不知?”

    “田兄這是不知孫兄了。”蘇秦回以一笑。

    “好好好,”田忌見蘇秦也來幫腔,不好再講什么,眼珠子一轉,“按照比賽規程,勝負已決,縱使我想復賽,大王必也不肯哪!”

    “你尚未懇請,怎知大王不肯?”孫臏語氣進逼。

    “這??”田忌終是膽怯,再次看向蘇秦。

    “孫兄講得是,”蘇秦鼓勵他道,“你這就去向大王懇請,就講三日之后,再賽一次,看大王如何處置。”

    “若是田兄賭以千兩黃金,大王必定應戰。”孫臏將他逼入墻角了。

    “千兩黃金?”田忌倒吸一口氣,“千兩黃金是我封地二十年收成,孫兄不會是想讓我上上下下數百口子喝西北風吧?”

    “在下修正一句,田兄可懇請每輪一千兩,三輪比賽,三千兩足金。”

    田忌驚呆了,再無一句應腔,只將兩眼圓睜,一會兒看看孫臏,一會兒看看蘇秦,似乎這二人在演雙簧,設局誘他害他。

    “統領千軍萬馬之人,當該不會在意這三千兩金子吧?”孫臏半是哂笑。

    “當然不是!”田忌這也急了,“可??可是在下即使把家底賣光,也不值三千兩啊!”

    “這不是有了五百兩嗎?”孫臏朝他懷里的絲帛努下嘴,“至于另外五百兩,將軍府庫中不會湊不出吧?”

    “這才一千兩!”

    “另外兩千,在下與蘇兄各攬一千,將軍還有何說?”

    “蘇兄?”田忌看向蘇秦。

    “將軍難道信不過在下與孫兄嗎?”蘇秦微微一笑,看向不遠處的威王,“要賽就要趁快,相信大王求之不得呢!”

    見孫臏、蘇秦步步進逼,堅持復賽,田忌雖然吃不準,卻也是后退無路,只得橫下心來,賭二人的人品了。

    這般想定,田忌醞釀會兒膽氣,一步一步走近威王。

    大賽結束,觀眾大多散去,威王已經起身,正欲擺駕回宮,包括太子、鄒忌、田嬰等一應大臣也都起身,豎槍般候于旁側,靜等威王起駕。

    田忌攔在案前,伏地跪拜,朗聲叩道:“啟稟我王,臣有奏。”

    威王復坐下來,瞄他一眼:“愛卿請講。”

    “今日之賽,臣輸而不服,斗膽祈請與我王再賽一場,懇請我王恩準。”田忌吐字清晰,聲如洪鐘。

    眾臣面面相覷。

    即使是威王,也是驚怔,捋須良久,傾身向前,一臉狐疑:“愛卿,你??可是當真?”

    “臣不敢欺君。”田忌豁出去了,字字鏗鏘。

    威王長吸一口氣,再次捋須,身子坐直,目光依舊不離田忌:“愛卿呀,不是寡人不肯應允,是??就今日觀之,你的馬力尚欠三分,若是再戰,只會輸得更慘。”

    “臣另有良馬。”

    “哦?”威王來勁了,轉頭看向坐在身邊的孫悅,見他也是詫異,笑道,“若是如此,倒是好玩。不過,寡人之馬,輕易不會出戰,倘若出戰??”

    “臣請一賭。”

    “好!”威王一震幾案,“寡人要的正是這個!請問愛卿,欲賭幾何?”

    “愿賭千兩足金!”

    “田大將軍,”坐在威王另側的鄒忌接腔了,半是揶揄,半是慫恿,“向王馬挑戰,與我王做千金之賭,斷非尋常兒戲,望將軍三思。”

    “相國大人,”田忌不軟不硬地回應,“你我同朝多年,可曾聽聞田忌兒戲過?”

    “啟稟我王,”鄒忌重重點頭,看向威王,拱手,“上將軍方才所請,不為兒戲,臣奏請我王恩準。”

    “準愛卿所奏。”威王看向田嬰,“上大夫,今日之賽,田忌將軍輸而不服,請求三日之后復戰,寡人應戰,依舊分上中下三駟,三局二勝制,賭以千兩足金!”

    “臣斗膽祈請,賭資為每一輪一千兩足金。”田忌又出一句。

    田忌如鬼附體般不顧一切地順竿子再爬,在場諸人無不震撼。

    威王也是發蒙,愣怔半晌,方才回過神來,盯田忌一眼,轉對田嬰,一字一頓:“擬旨,依田忌將軍所奏,三日之后在此復戰,賭資每輪千兩足金!”

    田忌既已出盡風頭,卻又這般不顧一切,目的何在?田忌稱其另有良馬,若是真有良馬,焉何關鍵辰光藏而不用,待一切輸定后,這又拿出補失?再說,田府有多少良馬,齊國有多少良馬,經過兩年賽事,早已是禿頭頭頂的虱子,一清二楚。此番大賽,田府出戰之馬已是最優,斷不可能于陡然間生出比之更強勁的千里之駿??

    鄒忌悶坐于室,越想越無頭緒,忽地想起公孫闬,使人召請。

    “公孫先生,”鄒忌親手為他斟上一盞好茶,“今日之事,想必你也看到了。田忌三戰皆北,仍求復賽,稱其另有良馬,且愿賭以每輪千兩足金,豈不是以卵擊石、鬼迷心竅嗎?老朽拙淺,有請先生譬解。”

    “回稟主公,”公孫闬謝過茶,直言以告,“若是不出公孫闬所料,田忌提請復賽,斷非一時之昏,而是另有奇謀!”

    “是何奇謀?”鄒忌傾身以問。

    “主公所棄之謀!”公孫闬語氣篤定。

    鄒忌心中一堵。

    所棄之謀即公孫闬在賽前所進之以中駟換下駟之謀。想到在今日賽場上,田忌三戰皆敗于王馬,仍舊那般顯擺,鄒忌有點兒后悔未聽公孫闬之言,否則,繞場說“同喜”的就是他鄒某了。

    “你是說,”鄒忌閉目有頃,“田忌會以中駟換下駟?”

    “不,是以下駟換上駟,依次類推!”

    鄒忌深吸一口氣,豁然洞明。

    是的,若以此推,田忌或將一敗而二勝,這個想必就是他敢賭以每輪千兩足金的底氣所在。如此絕妙主意,定非田忌所能謀出,定是此人身邊另有高人,而這個高人,當是蘇秦無疑。蘇秦為趙求救,而田忌與龐涓有羞辱之仇,蘇秦必是游說田忌,出此妙策以博大王戰心。

    鄒忌越想越覺透徹,再觀眼前公孫闬,非但無猥瑣之相,反倒現出一個堪比蘇秦的曠世奇才來,真正嘆服起淳于子慧眼識人了。

    “先生既已識破其謀,”鄒忌拱手長揖,“可有對策教我?”

    “教字不敢,”公孫闬回以一揖,“闬以為,主公可有兩策應之:一是覲見大王,奏以田忌之謀,讓大王及時調整王馬,擊敗田忌;二是不破此事,傾盡家財,賭田忌之馬獲勝,主公或可得到一筆巨財。”

    鄒忌閉目思考,良久,臉上現出一絲陰笑:“謝先生良謀,不過,本公一不想奏請大王調整王馬,二不缺錢財。”

    “想必主公另有奇謀了?”

    “哈哈哈哈!”鄒忌爆出數聲長笑。

    “主公所笑何事?”

    “笑他田忌,”鄒忌收住笑,一字一頓,“自作孽,不可活,今日田忌之謂也!”

    “主公?”公孫闬茫然。

    “先生且看,”鄒忌眼中射出兩道陰光,“若那田忌未如先生所斷,亦無良馬備用,三日后復賽,必輸三千兩足金,以田府所積,多不過千兩,若輸三千兩,其家產敗盡不說,空貽天下笑耳!若那田忌真如先生所斷,以其下駟對王馬上駟,以其上駟對王馬中駟,以其中駟對王馬下駟,就是欺君。依據齊法,欺君之罪,當誅三族。田忌得三千兩足金而受誅三族,再貽天下笑耳!”

    “主公遠謀,公孫闬嘆服!”公孫闬拱手長揖。

    “是他田忌自己作死,怨不得本公!”鄒忌一字一頓,看向公孫闬,“雖然,我等不可掉以輕心。拜托先生多方打探,若是田府真的匿有良駒,速來報我。”

    “敬受命!”

    齊都雪宮,威王雙眉凝起,在廳中慢悠悠地轉來轉去。

    辟疆兩只眼珠子,只跟著威王轉,對面孫悅,兩眼微閉,一動不動地端坐于席。

    “哈哈哈哈,”齊威王陡然住腳,長笑幾聲,回到自己的主席之位,捏緊老拳,迭聲叫道,“寡人得矣,寡人得矣!”

    “父王?”辟疆小聲問道。

    “呵呵呵,”威王樂道,“看到蘇秦了嗎?”

    “蘇秦?”辟疆大惑不解,“蘇秦怎么了?”

    “若是不出寡人所料,田忌身后是有蘇秦在撐著,如若不然,借他個豹子膽,他也不敢罔顧一切,這般玩命。”

    辟疆陷入深思。

    “疆兒,”威王由衷贊道,“這個蘇秦,真正是吃透寡人之心哪,他此來搬兵,本為水火之急,卻又不急不躁,因他曉得寡人與那魏罃必有一拼,這個邯鄲,寡人想不救也是不成啊!”

    辟疆長吸一口氣,兩只大眼撲閃著,似是仍未完全領會父親。

    “這且不說,此人竟然吃準寡人賽馬是為備戰,坐莊聚賭是為籌款,這又擔心寡人款項籌得不夠,方使田忌殺寡人一個回馬槍,將這場賽事用足,可謂是用心良苦啊!”

    “可??”辟疆依舊不解,“蘇子用心雖好,卻也是走的險棋,起碼是把田忌將軍逼上絕路了。依田府之馬與王馬比拼,無異于以卵擊石,賽一百場也是個輸。”

    “唉,”威王長嘆一聲,“這也正是寡人為難之處。賽場勝負,依蘇子之智,顯然早就料到了。但他算準的是,如果再賽,寡人是只能輸,不能贏啊。”

    “為什么?”

    “因為寡人贏不起啊!”

    天下賽事,竟然還有贏不起的。

    辟疆大睜兩眼,顯然不解。

    “疆兒你看,”威王扳起指頭,“如果復賽,田忌必輸,這個常識,天下人無所不知,是以眾人定會把所有注本全部押在王馬贏上。按照十賠一的最低賠率,萬兩注本,莊家當賠一千兩,若有三萬兩注本,寡人當賠多少,這個賬誰都算得出。加上傭金,寡人即使做到不賠不賺,這個馬會豈不也是白辦了嗎?”

    辟疆萬沒料到船在此地彎著,對威王的算盤打得如此之精,大是敬服。

    “唉,這且不說,蘇秦這還吃準一事,曉得寡人即使贏了田忌,也會拿他毫無辦法。他的家財只有那么多,若是輸光,周濟他的仍舊是寡人哪!”

    “認賭服輸,父王緣何要周濟他呢?”

    “不為別個,只為寡人在征伐魏國時,總不能拜個一無所有的乞丐為將吧?”

    “父王是說,”辟疆恍然有悟,悄聲問道,“俟賽馬結束,我們就發兵救趙?”

    “唉,”威王斂住笑,輕嘆一聲,“事情沒有這般輕易。不瞞你講,這些日來,為父內中一直在撲騰,欲待賽事結束,前往太廟卜一卦呢!”

    “父王是為此戰憂心?”

    “是呀,”威王瞇縫著一雙老眼,聲音緩慢,“我雖備戰八年,兵員庫糧充足,車馬數量也占上風,但魏有龐涓與他精訓出來的數萬武卒,不可小覷,田將軍恐怕不是對手。此戰寡人必須取勝,因為寡人輸不起,齊國也是輸不起啊!”

    辟疆長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二字:“是哩!”

    “孫愛卿,”威王轉向孫悅,換過話題,“與田忌復賽之事,可有辦法給田忌個臉?”

    “大王是要臣在眾目睽睽之下作假嗎?”孫悅歪頭問道。

    “這怎么能成?”威王擺手。

    “臣無良策,”孫悅輕輕搖頭,“臣目測其速,田府之馬,上駟九百六十里,中駟九百里,下駟八百五十里;而大王之馬,上駟千里,中駟九百五十,下駟九百。無論上中下三駟,十圈下來,相差盡皆不止一個車身。”

    “要不,再選匹好馬給他,讓他贏個下駟?”

    “前番賣給相國之馬,是臣新近覓得,眾臣不知。其余王馬,臣屬皆知,若是轉手給他,就等于公告我王作弊。”

    “愛卿所言甚是。”威王點頭,苦笑一聲,“算了,讓他田忌勞心去吧。既生膽兒挑事,當該有個圓場,寡人犯不上為他操心。”

    兩天過去了,到第三日頭上,田忌坐不住了,前往谷中探訪孫臏。

    梅園中的那株老梅樹下,瑞梅衣著寬松,醉心于她的玉簫。孫臏與蘇秦對坐于席,閉目傾聽。兩歲多的菊兒坐在蘇秦懷中,一頭黃毛被梳成個小羊角兒,歪著腦袋看媽媽輕啟朱唇,十指有節奏地起起落落。

    孫臏聽有一時,按捺不住,向菊兒遞個眼色。

    菊兒從蘇秦懷中溜出,跑回房子里,拿出一笙復跑出來,雙手遞給孫臏。

    孫臏接笙,與瑞梅協奏。

    笙起簫應,簫引笙隨,配合得天衣無縫。

    此情此景,縱使心急如火的田忌也魯莽不得,耐住性子候二人將曲子奏完,方才重重咳嗽一聲,遠遠叫道:“二位仁兄,好生開心!”

    “呵呵呵,”孫臏沖他招手,“在下與蘇兄候將軍多時了。”

    田忌三步并作兩步,緊走過來,聲音急切:“明日就是復賽,敢問孫兄,寶駒何在?”

    “就在將軍的馬廄里。”孫臏又是一笑。

    “馬廄里?”田忌摸下頭皮,怔了,“咦,在下剛從馬廄里出來,不曾看見一匹寶駒呀!”

    “你那馬廄里不是寶駒,難道關的是一群駑馬不成?”孫臏反問。

    “那是在下的寶駒,不是孫兄的呀!”田忌真正急了。

    “明日之賽,是將軍挑戰王馬,非在下挑戰王馬,上場的該當是將軍的寶駒呀!”

    “孫兄,你??”田忌氣結,竟不能言。

    “田兄放心,”孫臏好聲安撫,“在下已經關照過仇歸,這幾日喂的全是上等粟米,明日上陣,有的是力氣。”

    “這這這??孫兄害我。”田忌扭頭欲走,后面傳來蘇秦的聲音:“田兄留步!”

    田忌頓住,回看蘇秦。

    “呵呵呵,”蘇秦亦笑幾聲,“大戰未啟,勝負盡皆未知,田兄何不沉下心來,聽一曲雅樂呢?”說著,指向身邊早已擺好的席位,“田兄,請!”又看向瑞梅與孫臏,“嫂夫人,孫兄,請為田將軍來一曲《大武》,為將軍壯行。”

    瑞梅朝田忌嫣然一笑,將玉簫挪到嘴邊,輕輕出聲。孫臏也將身子又直幾直,雙手捧笙。

    再次被逼到墻角的田忌只得苦笑一下,朝瑞梅拱手:“有勞嫂夫人了。”說罷,走向席位,噗地坐下,硬起頭皮聽琴。

    “你是說,”鄒忌緊盯公孫闬,“三日來,田家的馬廄里一如往常,不見一匹新馬?”

    “是哩。”公孫闬應道,“這且不說,今日后晌,田忌往投稷山深處一個山莊,闬假作迷路,混入莊中,見他與蘇秦不無悠閑地坐在一個梅園里,聽一臏人與一女子笙簫協奏。闬打問一個孩子,方知那蘇秦連日來一直伴那臏人,無一刻擅離。且闬已探知,三日前決賽,那臏人也在場上,坐在輪車中,由蘇秦和一個漢子陪伴,顯然,那臏人非比尋常!”

    “臏人?”鄒忌深提一氣,“難道他是??”斷住話頭,一臉詫異。

    “主公?”

    “公孫先生,”鄒忌略略擺手,緩緩吐納,調勻氣息,“你或是對的。叫家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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