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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上，皇帝與蓋聶分坐。

    蓋聶道：“縱橫門徒的事情，我已經(jīng)聽說，特此來求見皇帝。”

    “這些事情與先生無關(guān)，朕自然曉得。”嬴胡亥淡淡道：“自然，先生也不會是那等膽小畏事之輩，所以先生此來，恐怕也是為了別的事情。”

    蓋聶看著皇帝沒說話好一會兒，才道：“縱橫一門昔年攪動天下風(fēng)云，一怒諸侯懼、安居于天下息。

    然大秦帝國建立后，不封王、不設(shè)藩，以藩屏周的時代一去不返。

    所有鬼谷縱橫的學(xué)問便沒了用武之地，想要在朝堂上撥弄風(fēng)云，彰顯自己的地位，卻已經(jīng)成為了虛幻之想。

    因此才會有皇帝北伐匈奴之際，鬼谷門人現(xiàn)身咸陽，教唆諸公子作亂的事情。

    據(jù)我所知，當(dāng)時不止一位公子出過作亂弒君的念頭，公子勝只是其中之一。”

    嬴胡亥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yáng)一個輕微的弧度：“先生此言，便有鬼谷縱橫之遺風(fēng)。”

    言外之意，便是蓋聶在挑撥自己和諸公子之間的關(guān)系。

    蓋聶卻道：“我本出自于鬼谷縱橫。”

    頓了頓，他繼續(xù)道：“此外，鬼谷一門中都是單線聯(lián)系，人物甲，只認(rèn)人物乙，就算他知道人物丙是我鬼谷門人，也不會和人物丙聯(lián)系。”

    嬴胡亥有些好奇：“那人物乙死了以后，人物甲該怎么辦？”

    “回宗門去。”蓋聶目中露出追憶之色：“但至于鬼谷縱橫的宗門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嬴胡亥眉頭皺了一下，蓋聶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縱劍，橫劍在魯勾踐手中。

    “若按照師承來說，在下便是如今鬼谷縱橫之主，現(xiàn)任鬼谷子。”

    “有些荒誕。”嬴胡亥道：“你是鬼谷子，但你的門徒卻想來殺你？”

    “那些在六國獄中的尸體，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蓋聶自然察覺出皇帝對他的不信任，但那多年疊加在一起的尸體，充分說明了一切。

    “其實(shí)朕更好奇的是，先生當(dāng)年為何會離開縱橫一門？”

    蓋聶沉默了一會，緩緩道：“猛獸在吞噬小鹿的時候，不應(yīng)該心生憐憫之心。

    我鬼谷縱橫一門，自詡為高高在上，就連七國君王都可俯視。”

    他看了一眼嬴胡亥：“陛下在臣眼中，也如此。”

    嬴胡亥想著自己在六國獄中被蓋聶漠視的場景，輕笑一聲點(diǎn)了下頭：“確實(shí)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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