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雙手捂住耳朵的時候,耳邊會響起海風的聲音。 不是白浪海如怨如慕的嗚咽,而是淅冽沁骨的天籟,乖順地停歇在少女手心,又傳遞到他耳畔。 “這、這樣可以嗎?”白梨把手臂伸直:“還能聽到嗎?” “我不是說幫我捂耳朵。”薛瓊樓扣住她手腕,將她的手從耳邊拿下來:“這樣對我也沒用。” 光是用手隔絕聲音,對他來說無濟于事。 白梨手臂紋絲不動:“你再仔細聽聽?” 她手貼得緊密,像是捧著他的臉,讓他低下頭看著自己,散開的發絲落在他襟袍上,猶如宣紙上游走的墨。 “還能聽到嗎?” 薛瓊樓微微側耳,惱人的歌聲竟真從耳畔消失,唯有手心的暖流卷上耳廓。 “你看。” 白梨放下手慢慢張開,手心里是兩沓卷著角的符箓,她剛剛就是攥緊這些符紙捂在他耳畔,徹底隔絕那危險又迷人的聲音。 “幸好綾道友給我的符箓我還沒扔,還真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沒等她說完,薛瓊樓毫無征兆地抽走那兩沓符箓,碎紙如黃色的蝴蝶在他指間掙扎,他手指輕輕一碾,似要將符紙碾碎。 “欸,別撕!”白梨手忙腳亂地按住他的手:“你以后覺得那聲音聽著難受,可以拿這些符箓擋一下啊!” 薛瓊樓遲疑半瞬,掌心翻轉,符紙憑空消失,不知何時又被他收進了袖子。 “這樣才對。”白梨老母親般欣慰地拍拍他的手:“大家都是朋友。” 薛瓊樓嗤笑:“謀而不忠,交而不信,算什么朋友?” 白梨的手僵在半空。 差點忘了,他與主角團勢不兩立,“朋友”這兩個字與諷刺無異。 他眼里只有兩類人,有所圖謀的是一類,漠不關心的是另一類,姜別寒他們是前者,所以哪怕一路上眾人吵吵鬧鬧相處得再怎么愉快,于他而言不過是虛與委蛇;眾人視如珍寶的記憶,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割舍背棄。 白梨心里有些想嘆氣。 她沒有記錯的話,姜別寒就是在瑯環秘境里被捅了一刀,金丹崩碎,又被告知師父師弟死于非命,為人寬厚如姜別寒,彼時也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昔日好友徹底反目成仇。 到現在為止,他給人留下的印象,是最君子端方的一面,直到殺意畢露的那一刀,讓男女主差點陰陽兩隔,一夜之間拉滿仇恨值。 “其實你一直這樣裝下去,我們大家也都挺喜歡你的。” 白梨側臉貼在他衣襟上,胸膛里傳來的心跳幾乎立時快了兩拍。 “可以走路了嗎?”薛瓊樓拍她肩膀,“可以了,就從我身上下去。” 白梨死纏爛打地摟住他脖子,“我腳崴了啊,地上又那么多藤蔓,都沒有我下腳的地方。” “你拖延時間就只會用這么一招,”薛瓊樓將她拖在地上的裙角撩上來,哂笑道:“拖住我,我就無計可施了嗎?” 她唇角露出兩個笑渦:“那看是你先無計可施,還是我先黔驢技窮啊。” 笨拙的法子,卻又分外狡猾。 她靠這一個法子足矣,而他總有應付的策謀。 薛瓊樓看她半晌,勾起她雙腿,臂挽間撩著的裙帶垂在他如雪浪翻滾的衣擺前,跟著一起顛簸起伏,在浪花間若隱若現。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