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蹙金鼎千金難求,”樊清和雙掌合攏輕輕搓了搓,有些戀戀不舍:“還沒在懷里焐熱,就要拱手讓人,無異于是讓我忍痛割愛啊?!? 薛瓊樓無動于衷。 樊清和一邊倒茶,一邊自說自話,也不覺尷尬:“不過那種價值連城的丹鼎,就和擁有陰陽二面的鶴煙福地一樣,既能肉白骨起死人,也能讓人一命嗚呼,不知你選的是哪一種???” “斷岳師叔是我長輩,對我多有提點,我怎么忍心讓他死于非命?”端坐在椅子里的白衣少年,似是悲天憫人,淡淡一笑:“當然是讓他這輩子都握不了劍,走不了路?!? 樊清和倒茶的手一頓,滾燙的茶水潑出來,他用茶蓋輕輕撥回去。 “聽說斷岳真人是姜別寒的師父,也是他的養父,待他恩重如山,我真想看一看,他見到自己養父半身不遂時,會是什么樣的表情。”樊清和眨眨眼,嘖嘖道:“你倆不是情同手足嗎?下手可真是半點情面都不留。” 薛瓊樓懶洋洋地坐在椅子里,沒理會他。 “方才真是嚇死我?!狈搴陀謸崃藫嵝乜?喋喋不休:“我和姜別寒交情不深,無緣無故送他一個藥鼎,真怕他會看出我心懷不軌。幸好幸好,我裝得還可以。話說回來,少主你自己給不可以嗎?何必再讓我這個小嘍啰轉手?你拿出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給我的犒勞?!? 他有些委屈,像被塞了把糖果又搶走的小孩。 身旁人沒回應。 “難不成是有苦衷?” 樊清和隨口調笑一句,再轉過臉時,便對上少年帶著警戒性的冰冷視線。 薛瓊樓伸手覆住茶蓋,捧進懷里,面無表情道:“不想給某人看出端倪?!? 樊清和不知所云,但已經識相地閉上嘴,結束了這個一不小心就會使兩人翻臉的話題。他憑空招了招手,手心多了一枚流光溢彩的玉石,半個巴掌大小,半月形。 “那日我其實已經找到了玉犀石,這東西更絕,可以讓人變作你的牽線木偶?!彼麑⒂袷旁谧烂?,推了過去:“光殺一人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得更絕一點,讓他將自己同門趕盡殺絕,滿門覆滅,只留那對師徒茍活,這才是生不如死?!? 薛瓊樓拿在手里,看了半晌,手掌輕輕一合,再打開時,手心只剩下一堆齏粉。 樊清和一口茶噴出來,愣愣地擦著下巴上的水,痛心疾首:“不想要可以還給我啊,不用直接就毀了吧?!? 他也就只能嘴上表達不滿,不敢上前拼命。 心里卻疑惑不解: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什么時候竟開始變得心慈手軟? 想是這么想,他可不敢有半點輕視。 在鶴煙福地相遇之前,這一場局就已設好,只等請君入甕。 渡口飛舟自然是他搞得鬼,樊妙儀這個傻女人,沒有這么長遠的目光,也沒有這么肥的膽子,路都給她鋪好了,她竟還臨陣不決,若不是自己在一旁推波助瀾,姜別寒幾個早就找一家客棧住下了。 樊妙儀一門心思想復活她那個舊情人,不惜偷天換日,將父親給自己準備好的法身掉包,又將他釘死在甬道里,以為這般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結果面對姜別寒這些人,還不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罷了。 大晚上的,樊清和吹著冷風,流著假血,看著這群跳梁小丑照著編排好的劇本按部就班,萬分無聊。 他轉過臉:“你要找的東西,應該已經找到了吧?” 薛瓊樓手心里亮著一點螢火。 當真只是一簇螢火,像蠟燭幽弱的火苗被人裁了下來。 “這就是我爹從那和尚身上搶來的東西。”樊清和哧溜喝了口茶,縮在椅子里,滔滔不絕地介紹,一刻也停不下來:“他對我們這些子女也瞞得很緊,謊稱是舍利子。當然,那老家伙的話,我是半句都不會信,也就只有姐姐那個傻女人深信不疑。有一回我偷偷去了那條甬道,聽到他在那邊自言自語,好像說這個是叫……結璘燈?” 薛瓊樓依舊默不作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