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法陣,強行開了一條豁口。 — 白梨正扶著墻找出路,突如其來的地震差點讓她摔一跤。 仿佛一只巨手撕裂天幕,滾滾濃霧被生生扯開,雪白的墻皮片片剝落,露出鑿刻在墻壁上的一枚卍字符。 她眼前一亮:“我找到出口了!” 那個拼盡最后一口氣的年輕人果然沒有騙她。 站在她身后的少年不作聲,眸光沉沉地望著那道從天而降的劍氣極光。平地而起的狂風將他袖袍翻卷上去,猶如渾濁颶風中一只逆風而飛的雪燕。 身旁一堵墻壁上裂縫在擴大,劍氣之長,竟綿延到了他們這邊。 薛瓊樓面無表情地伸出手,在那道裂隙上輕輕一按。 — 姜別寒一口血噴出來。 他強撐著這道豁口,幾近強弩之末。 有人在阻攔他。 是風陵園背后的人嗎? 他咬緊牙關。 劍氣虹光暴漲,猶如一條奔騰不息的江流,撞入豁口。 — 整座龐大復雜的法陣轟隆隆震顫,猶如滾滾風雷之聲。 佇立不動的少年,看上去只是在輕輕扶住墻壁,但這股洪流一般的雪亮劍氣,悉數勢不可擋地撞進他手心,像握了滿手月光。 這回姜別寒徹底被觸怒,拼著七竅流血的危險,也要憑一己之力撐開這道豁口。 狂風烈烈,薛瓊樓抗衡得有些吃力,不斷有血珠從掌心迸濺,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里,凝聚起赤金色的寒光,眼底一片陰戾。 只要有他在,誰都別想逃出法陣。 磚瓦從頭頂傾盆而下,噼里啪啦砸碎一地,白梨拿手擋在頭頂,卻見少年還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對頭頂的危險一無所知。 難道說這個時候他還在想著怎么黑人,不要命了? 可是不對啊,他對這個法陣了如指掌,怎么可能會自己傷到自己? 下一輪磚瓦當頭傾瀉,他仍舊一無所覺站著不動,白梨在電光石火間猶豫一瞬,撲上去一把拉走他。 他身體顯見地有一瞬僵硬。 墻上裂縫少了干擾,嘩啦一聲被劍氣洪流沖潰。 法陣徹底打開。 白梨自己撲得太猛,哐當砸在墻上,正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呼痛。有 一只手伸過來手背貼在她額頭,捂著那塊撞疼的地方。 少年俯身看著她,眼底平和如靜水:“疼嗎?” 刀出鞘前會裝溫柔。 白梨瞬間警覺,“沒沒沒有,我頭很鐵的!” “你找到出口了?” 白梨遲疑著點了點頭,如實相告:“但我不知道怎么打開。” 他轉身走入斗亂煙塵中:“跟我來。” 這么容易就放她出去? 白梨揉著額頭有些提心吊膽,剛從地上站起身,一聲巨響陡然在耳邊砰然炸開。 身側兩堵月門轟然砸下,對面那扇月門緊隨其后。鋒利的石礫飛揚在半空,撲面而來,如劈頭蓋臉的暴雨,有尖銳的刺痛感。 白梨一顆心徑直下墜。她僵直地回過頭,隔著一片塵埃霧靄,最后一扇門——法陣的出口,從兩側緩緩合攏,直至嚴絲合縫。 四扇月門宛若銅墻鐵壁,將她困囿在里面,無處可去。 少年已經先行一步站在門外,瓷白的臉隱在煙塵后,面上有若隱若現的、嘲諷的譏笑。 之前殺那個年輕人,當然不是擔心她受到偷襲,而是不許她知道真正的法陣出口。 現在找到了……索性直截了當地把她困在這里。 “喂喂!”白梨撲上去拍門:“我剛剛還救了你啊!有你這么恩將仇報的嗎?!” “這里都是尸體啊!要是詐尸了怎么辦啊?!” “你還在不在啊?!” 門外的少年扭轉出口,將門鎖死,任她再怎么喊也不搭理。 “薛!瓊!樓!”模糊的聲音從石門里傳出來,裹挾著滿腔怒火:“你卑鄙無恥!” 少年光風霽月的模樣,看上去和“卑鄙無恥”這四個字相隔萬里,一旦把他惡劣的心性看穿挑破,這四個字便成了對他的褒獎。 薛瓊樓根本不以為意。 石門里喊完這一句話,再無聲響。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