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蜂飛蝶舞,花香撲鼻。 滿園紛紅駭綠,在月光下宛若一個巨大而猙獰的影子。 兩名婢女站在寇小宛身側,時不時遞一把剪刀或花枝。多余的枝葉被扔進小竹籃里,幾朵開得飽滿的君子蘭被挑出來,插.入釉瓷花瓶,瓶身光滑細膩,更襯得她五指上的豆蔻鮮艷如血。 幾只黑漆漆的小飛蟲爬進巨大的花朵中,她長久凝視著,自言自語道:“是不是少了?” 婢女噤若寒蟬。 左側的圓臉少女忽地跌坐在地,不斷有艷紅的血滴子從雪白空洞的面孔滲出,這具鮮嫩美艷的皮囊迅速腐朽,一抹黑色小點自皮囊中飛出。 寇小宛伸手一掐。 嗶啵一聲。 蠱蟲在她指間捏碎。 剩下那名婢女嚇得幾乎站不穩。 “你是說,他們發現了主人的閉關之處?”她冷聲問。 婢女戰戰兢兢地答:“只、只是不小心走到了那里,沒有進去,奴、奴婢披了夫人您的皮囊,給他們指了出路,他們就走了。” “沒用的東西。”寇小宛冷哼一聲,眼角淚痣紅艷,“你現在就去伺候主人。” 凋敗的花枝砸在腳邊,少女膝蓋一彎砰然砸在地面,如喪考妣:“求求夫人不要趕我走!我、我還有用的!” 寇小宛不為所動。 “差不多就夠了。”身后的黑暗里緩緩走出一道人影,月光里一段尖俏的下巴,宛若一截雪白的劍刃:“父親今晚出關,這些女人用不著了。” 還沒等婢女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一條彩練在她面前一掃,頭顱咕嚕嚕滾落。 寇小宛偏頭冷笑:“喲,今晚不去假惺惺伺候你家那個殘廢?” “他還不配。” 月光一寸寸照亮面容,殷紅嘴唇到鵝脂瓊鼻,一雙秋水長眸冷冷映著夜色。淺紫色裙擺被夜風吹得肆意鼓脹,宛若兩片巨大的蝶翅。 寇小宛冷嗤:“提醒你一句,主人能否重塑法身,在此一舉,當務之急是宰了那五個人,你別想醞釀什么歪心思,比如偷偷想了想你那早死了十幾年的禿驢老情人!” 身后嘿然不語。 寇小宛撥弄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我現在倒是擔心,法陣能不能困住那五個人?” — 空庭開闊,庭下如積水空明。 兩側桅桿如劍戟林立,黃幡獵獵作響。 約莫有百來人在庭中打坐,清一色的姜黃色法衣,百來號人,鴉雀無聲,頭顱低垂,整張臉埋進陰影中,像一道道陰森的影子。 影子們站了起來,麻木地挪動腳步,又如一具具行尸走肉,擰結成一股姜黃色人流,無聲地向前方匯聚流動。 “師娘……”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喃喃低語,耳畔嗡鳴,恍若蠅蟲盤旋,他抬手在脖子后面一拍。 一只漆黑的蠱蟲安靜地伏在脖頸后,透明的羽翅如花瓣合攏。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