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離開涼亭前,寇小宛還想親自相送,被綾煙煙打頭婉拒。那些穿紅戴綠個個鮮嫩得像水蜜桃的婢女湊近腦袋,輕輕柔柔地竊竊私語。 有個婢女從籃中拿起一朵梨花輕嗅,一派小女兒嬌憨作態(tài),然而下一刻,她忽地探出猩紅的舌尖,將整朵花卷入口中,饕餮似的囫圇咽下。 她盯著那個穿淺杏色羅裙的少女掩唇一笑,舌尖輕輕一舔唇角,好像在回味珍饈。 若仔細看會發(fā)現,有一瞬間,她整張嬌艷的臉消失得一干二凈。 — 綾煙煙離開的時候還有些悶悶不樂,姜別寒緊跟在后面安慰她,夏軒在一旁像棵墻頭草,哪邊風大便往哪邊助攻。 還有閑情逸致逛園子的只剩下兩人了。 湖面鋪了一條鵝卵石小道,閃爍著瑩瑩玉光,像一條細細長長的玉帶。白梨提著裙角一步一步踩著又窄又長的鵝卵石小道走,慢吞吞地像蝸牛爬。 “白道友,”身后傳來清亮如玉石相擊的聲音:“是不是走得有點慢了?” 白梨背著手頭也不回,拉長語調:“我是白癡嘛,只能一步一個腳印,薛道友這么厲害,一定可以從我頭頂飛過去?!? 靴底踩在鵝卵石上的聲音停住,薛瓊樓話鋒一轉:“你確定要跟著我?” 白梨在肚里長嘆一聲。 雖然不知道那個包攬了渡口全部飛舟的富商是不是他安排的,但白切黑從不會無的放矢,她又沒了劇情金手指,無法知曉哪處才是關鍵轉折點,只能做一條寸步不離的尾巴。 “姜道友他們有自己的事要忙,我一個人又太無聊,只能和你結伴而行,你不會介意吧?” “是嗎?”他哂笑:“那你跟得上我嗎?” 兩條冠帶無聲無息地從白梨身旁飄過,像兩只春光里翩飛的白蝴蝶,湖面被踩過的地方泛起一圈漣漪。 他闊步往前,半點沒有等她的意思,等白梨回過神時,他已經成了道有些遙遠的背影。 “薛道友?!? 水花四濺,白梨氣喘吁吁地喊了他一聲,他不理不睬,白梨不氣餒地又喊了一聲:“水里有東西!” 他微微側首,“什么東……” 一抔水花灑過來,水珠四散在空中,碎光點點,像夜空中的星辰。 薛瓊樓面上微微涼,水花沾到他眉睫上、面頰上,他幽黑的眼眸就這樣慢慢瞪大了一點。 “你上當了!”笑聲像一粒粒珠圓玉潤的水珠,灑在水面,泛起一圈圈漣漪,她沒笑幾聲又立刻捂住嘴,跌跌撞撞地逃遠,跑了一半被石頭絆一跤,身子一歪差點摔進湖里。 那條雪白的人影怔立在原地,好半晌才拿袖子掩去水跡,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湖泊盡頭是一座假山林立的小園林,草木疏于打理,荊條橫斜,白梨磕磕絆絆地跑進月門,不自覺放輕腳步。 綠柳如煙,花木濃郁蔥蘢,兩道人影掩在矮墻后,如膠似漆。 “誒,趙郎,你的手往哪里去!”女子一聲嬌斥,欲拒還迎,聽不出絲毫惱怒。 白梨如雷貫耳,貓著腰的身形立時尷尬地僵在原地。 這個聲音很耳熟,是方才還在與眾人談笑風生的寇小宛寇夫人。 緊接著傳來的是一道未曾聽過的男聲,急不可耐:“師娘,我們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面了……” “那也不行。”“啪”一聲脆響,“今日是你師父出關的好日子,你這個大徒弟前腳剛看完他,后腳就來看我……豈不惹人生疑?” “師父一直在閉關,哪怕是出關也是一人鉆研佛道,連我們這些親傳弟子,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面,讓師娘你夜夜獨守空閨,豈不是暴殄天物?” 而后是一陣褪下衣物的窸窸窣窣聲,事情朝著不可描述的方向開始發(fā)展。 “聽說今日大小姐帶來了一批貴客?” 女人在輕輕喘氣:“這個啊……那丫頭總是自作主張,給我添亂。” “要不我替師娘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把他們趕走便是。” “那可不行。”語氣嚴肅了一下:“這批貴客是貨真價實的貴客,世家宗門的子弟,哪一個都是我們惹不起的……” 不可描述的聲音逐漸變大,花木顫動。 白梨心里何止一個臥槽了得,簡直握了個大草。 她躡手躡腳地想退出月門,剛邁出一步,迎面撞上一片白得晃眼的衣襟。 “怎么……” 薛瓊樓剛說兩個字,臉紅得像煮熟大蝦的少女,突然踮起腳一把捂住他的耳朵。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