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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風(fēng)一身黑衣，面露慚愧地單膝跪在南歌離的面前，低聲道：“屬下知錯。”

    南歌離聞言仿佛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勾唇笑道：“錯？”

    “你何錯有之？”

    “真要是論對錯，錯的想來也應(yīng)是我。”

    聽出南歌離語中的冷意，南風(fēng)著急張嘴解釋：“小姐，屬下……”

    “南風(fēng)。”

    南歌離打斷了南風(fēng)的話，面露悵然道：“你還記得，你是怎么跟著我的嗎？”

    南風(fēng)眼底閃過一抹恍惚，遲疑片刻后才啞聲說：“屬下十歲那年被人拐賣，險些被人打死，逃跑時遇上了隨長輩外出上香的小姐，您救了我后，就一直跟著您了。”

    南歌離聽了心情不錯地點頭，笑道：“是啊，當(dāng)年我才五歲，父親本是不同意我在身邊留下個侍衛(wèi)的，可你那時候?qū)嵲谑抢蠈崳谕庠罕蝗似圬摰蔑埗汲圆簧希€想著在我生辰時給我送一個糖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外邊的東西，得了個糖人新奇得很，索性就去哭著求了父親母親，讓你留在了我身邊。”

    南歌離當(dāng)時只是個萬事不知的小娃娃。

    南正奇只當(dāng)她是一時興起，不忍見她哭鬧，干脆就如了她的愿。

    可誰知，轉(zhuǎn)眼就是三十年了。

    當(dāng)年的半大少年長成了如今模樣。

    曾經(jīng)的小娃娃變成了人們口中的老姑娘。

    南歌離想及自己這么多年來的堅持，再定睛看眼前的南風(fēng)，不知為何就覺得很是可笑。

    她掩面道：“父親原本說，待我及笄了就讓你走，那時我給了你賣身契，還給了你銀子，說讓你回家娶媳婦兒，你為何不走？”

    南風(fēng)聞言喉頭劇烈地上下滾動，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說：“屬下不放心小姐。”

    “不放心？”

    南歌離好笑地哈了一聲，譏誚道：“是啊，你總是說不放心。”

    “我逛街你跟著，我鬧著外出游學(xué)，你跟著，我去參加詩詞歌會，你也跟著，我被人奚落退婚，你跟著我打上了那家的大門，幫我抄書，幫我受罰，幫我翻墻出去買父親不讓吃的小吃，幫我藏母親不許買的糖人，我走到哪兒你跟到哪兒，一晃眼這大半生過去了，我還以為你會就這么跟著我一輩子。”

    “我原本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雖不算白首偕老，也能算是糾纏了一生。”

    她話音戛然而頓，雙目生紅地看向了低著頭的南風(fēng)，一字一頓地說：“可你為何如今卻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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