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時間推回到十分鐘以前。 yamal號,通向機密艙的那條路已經人滿為患,就連施耐德都推著氧氣小車跑得飛快,他的嘴里還在不停地大喊: “全體戒備!敵人的目標是風暴魚雷!” 諾瑪精準地傳遞了這條信息,這艘破冰船正在遠離電離區域,耳麥中漸漸出現了雜音,這是通訊恢復的征兆,廣播里冷漠的女聲正在重復這項命令。 忽然所有人都按住了耳麥。 通訊的確正在恢復,可電流聲如此刺耳,雜音令人驚恐到仿佛地獄的亡魂們集體尖叫,極高的分貝瞬間摧毀了人的意志。那是哭聲,仿佛奈何橋畔,生與死的彼岸,亡者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路明非就是摘下耳麥的一個人,血統越高的人聽力越敏銳,要是愷撒在這艘破冰船上開啟鐮鼬,現在已經失聰甚至大腦被噪音摧毀。 “該死,原來《三國演義》的情節不是杜撰的。”他小聲說。 看來羅貫中老師的文學功力果然不是蓋的,張飛在長板橋吼死曹操的大將未必是虛構。就算這個橋段是虛構的,但說不定羅貫中老師的言靈就是鐮鼬,被他老婆抻著耳朵這樣喊過,所以才能想象出這樣的情節。 “你說什么?”施耐德似乎聽到了這一句竊竊私語。 “沒什么……”路明非的神色有些尷尬,他重新佩戴好耳麥,準備奔向機密艙,沒走幾步卻忽然怔住了。 燈光正在快速的熄滅,舷窗外照進來的光芒再也不是幽深的藍色,尤其刺眼。它竟然是從海底照出來的,仿佛有一只巨大的黃金瞳張開。 他的胸口忽然絞痛,仿佛在看不見的地方發生了什么事。舷窗上再度凍結了漂亮的冰晶花紋,溫度急速下降。 “出來!路鳴澤!我知道是你搞得鬼!” 雖然那個長得蠻可愛的魔鬼兄沒有出現,但路明非還是知道他來了。因為時間正在慢慢凍結,每個人都保持著前傾的姿態,卻沒有跌倒。 最重要的是,他還聞到了那股特殊的香水味。 也不知道這個家伙用了什么牌子,忽然間‘死亡’這個詞涌入大腦,這個詞語莫名其妙還有些突兀,可偏偏潛意識告訴他這是正確的。 路明非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了。 “沒錯哦,哥哥,就是死亡牌的香水。”一雙手忽然搭在他的肩膀上,“我是魔鬼,只有死亡才能配得上我的身份,喜歡嗎?” 路明非扭頭看去,小魔鬼今天仍舊是黑色的小禮服,胸口戴著新潮的陶瓷領結,就像一個股票交易人。 但是他的眼里是說不出的悲傷,就像要參加一個人的葬禮。 “我說魔鬼兄……你煩不煩?就算我是你的召喚獸,也得遵循基本人權吧?”路明非心生警惕,本想回手給這家伙一個肘擊,不過思慮再三后還是放棄了。 “我是你的召喚獸啊,哥哥,我可不敢僭越這個關系。”路鳴澤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松開那雙搭在路明非肩膀上的手,倒退幾步。 他慢悠悠地說:“這次是有特殊情況,我怕你事后哭鼻子,要不然我也不想承受痛苦出來見你。” 路明非這才注意到,許久沒有出現的魔鬼兄,在白襯衣里面掛著一條項鏈,陶瓷的領結就是用來遮掩那個吊墜的。 他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胸口,菱柱形的晶體暖暖的,正是陸老師曾經交給他的。說起來好像戴上項鏈之后,魔鬼兄出場的頻率大大降低了。 想來是那條項鏈限制了他的活動。 “什么特殊情況?先說好不交易啊!”路明非緊緊地捏著項鏈,這樣才能給他安全感。 明明現在他的身邊都是人——蘭斯洛特手里拿著長刀,上面流動著火,他剛用言靈·熾的領域加熱過。阿卡杜拉·阿巴斯的因陀羅領域也沒有完全消失,紫色的電弧在上空躍動,仿佛隨時可以降下輝世之劍。 但安全和孤獨一樣,并不是人多了你就不會覺得孤獨,反而可能覺得吵鬧。 在鼎沸的人群中你孤身一人,只覺得吵鬧,孤獨更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