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致歲月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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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持續了四五個小時。
對方知道中國有錢,張口就開出天價,并且對后續的交易和安全工作要求非常復雜。趙一玫整個人全程處于高度緊張狀態,如果說錯一句話,語氣或者態度稍有不對,激怒了對方的話,陪她送命的還有十六名無辜的人質。
談判地點是在山林間的一處帳篷里,厚厚的布將外面艷陽的天光擋得水泄不通,在這緊張的三百多分鐘里,趙一玫忍不住想起十年前的事。
她的手腳被束縛,蒙上了雙眼,被捆綁在鐵欄旁邊。直到現在,一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她仿佛還能聞到水管的鐵銹味。
回憶的神奇和殘酷就在于,封塵許久的過去,會在一瞬間猛地灌入腦海,然后不斷地重現,不受控制。
趙一玫在心底不斷地深呼吸,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靜,克制。對方的嘴皮子不斷地翻動,狂暴且迅速地說著交易的一切細節,就像是一連串的子彈朝著趙一玫射來。她的頭皮發麻,腦海里不斷重現自己在雨中一邊尖叫,一邊絕望地奔跑的情景。
趙一玫用牙齒用力咬下口腔的內表皮,有細細的血在口腔滲透。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通過通信儀器,盡量準確且不帶感情地傳達對方的意思。
五個小時后,談判的大致走向終于定了下來。
“你們的飛行員呢?”
片刻的沉默過后,趙一玫開口道:“我就是飛行員。”
綁匪吹了一聲口哨,大笑起來,感覺十分得意,說:“看來我們的運氣真好。”
“這位小姐,我們不僅運氣好,還十分有緣,不是嗎?”
綁匪要求,在確定成功取到錢以后,他們會放了人質,并要求趙一玫開直升飛機將他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屆時他們自然會放了她。
可這樣一來,趙一玫的安全就毫無保障了。他們盡可以將她丟入海中,然后大搖大擺地離開。
“不可能!”沈放斬釘截鐵地說,“十六條人命是人命,一條人命就不是了嗎?”
“少安毋躁,我們會把你們的美人兒送回去的。”
趙一玫忽地想起那個著名的道德悖論,一群人在鐵軌上玩,大部分人在正在使用的鐵軌上,只有一個人在停用的鐵軌上。這時,火車來了,已經無法阻止,你可以按扳手讓火車改行停用鐵軌,那樣大部分人將得救,另一個人被碾死;你也可以選擇讓火車開過去,那樣大部分人被碾死,只一個人得救。
趙一玫笑笑,她會是那個眼睜睜等待死亡的人嗎?她不是。
“可以。”她說。
“趙、一、玫。”通信器里傳來沈放憤怒的聲音。
他早就知道,她不受任何人控制,根本就不應該讓她去!
軍方在趙一玫的個人安全上不肯退讓,愿意上漲贖金。可綁匪要錢更要命,即使再多的錢拿到手,可如果要在監獄里蹲一輩子也是空談,誰也不肯在這個問題上妥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談判拖的時間越長,綁匪就越是焦慮不安。他們被包圍在深山之中,沒有食物和水的補給,十六名人質中要是誰有個三長兩短或是危險,更害怕的是他們。
最后兩方各退一步,軍方派人全程同行,以保證趙一玫的安全。
這個任務自然落在了沈放的身上。他解除了全身的武器,雙手背在腦后,讓綁匪從頭到腳搜了個遍。隨后,沈放和趙一玫各被一名綁匪用槍挾持著走上飛機。
坐上駕駛座的一剎那,摸到熟悉的操作桿,趙一玫頓時覺得全身放松了下來。
機身向前傾,飛機再次起飛。沈放坐在最后一個座位上,突然開口:“你沒事吧?”
趙一玫勾了勾嘴角,反問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沈放還來不及回答,坐在趙一玫身邊的綁匪已經拿槍比著趙一玫的太陽穴:“閉嘴!”
沈放手握成拳,青筋暴起。趙一玫卻笑起來,用蘇丹語告訴他們:“對我客氣點,現在你們的命可都在我的手里,要死大家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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