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機禪院! 此四字一出,門口正要往外走的三個人,幾乎立刻停住了腳步,心頭一凜的同時轉頭便向還拿著信的鳳簫看去。 沈獨指尖更是一顫,心里驟然一跳。 距離他從不空山回來可已經過去了很久,那山中竹舍里的一日一日,一夜一夜,早已經像是一場夢境。 只因它太平靜,甚而太甜蜜。 偏偏他的日子,或者說妖魔道道主的日子,從來是與這兩個詞掛不上半點關系的。 如今忽然又在咫尺之遙聽見“天機禪院”四個字,沈獨幾乎下意識地就想起了那啞和尚,甚至便要脫口而出,讓鳳簫將信遞給自己看。 可僅僅剎那,又有一股鈍重的痛感,使他清醒。 于是他頓了頓,強將心底翻涌的情緒壓了下去,問道:“天機禪院,誰?” 他的語氣,多少有些微妙的不對。 鳳簫跟在他身邊也算特別久了,即便不能了解他內心如何,可素日的做派是清楚的。 她知道不對,可具體要說哪里不對,又好像說不出來。 這一刻,唯有站在門口處的裴無寂,深深地看了此刻的沈獨一眼,還有他壓在桌面上,一下沒有移動的、微微僵硬的手指。 鳳簫是間天崖上的大總管,沈獨身邊很多瑣事都是她處理的,看信這些事情當然也不在話下。 剛才她就已經看到了那信的落款。 只是這時候開口說出來,還是沒掩飾住那一點遲疑和莫可名狀的震動:“是您以前提到過的,那個很有名的,善哉……” 善哉。 只是善哉而已啊。 實在難以描述心底忽然生出的感覺,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最后一滴微不足道的冷雨,濺滅了那一團死灰里渺茫的火星,沈獨微有僵硬的手指放松了下來,不甚在意似的笑了笑,道:“看來天機禪院真是看得起我沈某人,竟讓大名鼎鼎的慧僧善哉修書予我,倒是難得的榮幸了。念來聽聽。” 鳳簫又是微怔。 在這間天崖上,沈獨幾乎算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那種人。 倒不是說嬌生慣養,就是懶得做。 也不是沒人暗中議論過,覺得他架子太大,可有一日她偶然提起這茬兒時,沈獨只回:“我一個妖魔道道主,難道不是會殺人、能殺人、多殺人便可以嗎?” 那時鳳簫無言。 但話雖這么說,可真到了要緊的時候,沈獨又是比誰都能吃苦的那個。他平日不自己看書信,可重要的人來的重要的信,也是會自己看的。 可眼下…… 鳳簫本以為他是要自己看的。 這一時間便反應了一下,但也沒有耽擱多久。 她眨了眨眼,便垂眸重新看這薄薄的一頁信紙上簡單的字句,心里卻不由得為這一手漂亮的、充滿了禪凈之感的好字驚嘆,只念道:“白毫先直指東方,北斗南看古道場。一句西來還送去,燃燈只在此中央。” 沈獨聽了,只覺得一頭霧水,又覺這實在像是一首佛偈,但又覺得沒頭沒尾。 旁的也罷,就那“一句西來還送去”略悟出點東西來。 一下見鳳簫停了,他眉梢微微一揚,眉目間的戾氣也跟著一跳,只道:“沒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