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空山在山西的地界上。 連綿的山脈在云天的影子里隆起,猶如一條臥龍。沈獨與顧昭皆是高手,別的不說,趕路的速度是極快的。沒多一時,便已經(jīng)出了這一片崇山峻嶺。 再回頭看時,不空山已經(jīng)只有小小的一個點。 益陽城則還在北面。 距離不空山三十里,距離北面邊境也不遠,算是一座邊城了。 這地方,沈獨還沒去過,也不知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只是心里面未免有些疑惑:“你蓬山在東海,按理說是從東邊到的不空山。可武圣后人卻在不空山北面的城鎮(zhèn)里,怎么回事?” “你都知道我是從東面來的,我又怎么敢將人放在東面的城池?” 他二人已經(jīng)出了這一片山脈,走上了前面不遠處的官道,道中稀少也看不到幾個人,顧昭看上去也很輕松,半點沒有因為沈獨此問而生出什么緊張來。 “此行是追殺你來的。蓬山,甚而是諸多武林同道都在,我?guī)е切∽?到底不便。誰知道什么時候就被人認出來?豈不是前功盡棄?所以早就讓通伯帶人先去找地方安置了。” 沈獨頓時皺眉:“你帶了通伯來?” “茲事體大,除卻通伯也不敢?guī)e人來了。”顧昭轉(zhuǎn)頭,見他皺眉,便笑出聲來,“通伯都還沒說不待見你,你倒先不待見起他來了。” “他還敢不待見我?” 聽了顧昭這話,沈獨唇角一勾,竟是冷笑了一聲。 “若不是看在你顧昭的面兒上,這糟老頭子早被我一掌拍死了,你當(dāng)我沈獨是善人不成?” 據(jù)傳顧昭幼時乃是富人家的少爺,但遭逢變故。 通伯乃是他們家中的管家,學(xué)了一點功夫,是個練家子,便護著小少爺逃了出來,好不容易才拜入了蓬山,收成了徒弟。 后來顧昭開始在蓬山嶄露頭角,便將年老的通伯接到了自己的身邊。 說是家奴,伺候久了的老仆人,可顧昭向來對他禮遇有加,從沒有不尊敬的時候。便是江湖中人見了,也無不說顧昭有孝心。 可這跟沈獨沒關(guān)系。 他只知道這老頭兒格外看不慣自己,有時他與顧昭商量完事情出來,便能看他用那種戒備與不喜的眼神看著自己。 戒備倒能理解。 不喜? 這老頭兒憑什么不喜歡自己?沈獨就覺得好笑了,他壞好歹壞得光明正大,顧昭這種表里不一的才是武林毒瘤呢。 如今提起這茬兒來,他也不客氣:“益陽城那邊,武圣后人便是他看守著?這么個糟老頭子,別回頭把人看丟了,那才好玩。” “只要你沈道主不動什么歪心思,這江湖上還沒幾個人有本事從顧某的手中把誰劫了走。我昨兒便猜你這兩日便要從不空山出來,所以先支通伯回益陽城看著了。” 顧昭也沒介意沈獨說話不客氣,只一指前方。 “過了前面這幾個村落,再走一會兒也就到了。” 沈獨看了一眼,出了不空山那一片山脈,外面便都是坦蕩的平原了。有顧昭在,他也懶得自己再辨認方向,顧昭往哪里走,他便往哪里走,樂得輕松。 一路上也沒再說什么閑話。 眼見著已經(jīng)能看到益陽城高高的城墻了,顧昭才重新開了口,把武圣后人的事情交代了個清楚。 “這十六年來,人人都在尋找武圣后人,但苦無蹤跡。” “你也知道,對天機禪院那三卷佛藏,我雖有野心,卻也沒在這上面花心思。整個江湖找了十六年都沒有找到,我能找到什么?” “可沒想到,半年前,機緣巧合,讓我得了些眉目……” 三十里路,兩人腳程快,走了不過小兩個時辰。 這時日頭已經(jīng)西斜。 但不管是沈獨還是顧昭,臉上都沒露出半分的疲態(tài),只繼續(xù)順著官道往前走著,一個說,一個聽。 “追魂老魔你該聽說過吧?” “去年年初殺了東南尹家十一口之后,便朝山東逃了。我與通伯當(dāng)時正好在山東,便出面調(diào)查追殺此人。他當(dāng)然抵擋不過,但求我饒他一命,有與武圣后人的重要線索給我。” “我應(yīng)允了他,他便將此物給了我。” 說著,顧昭向懷中一摸,摸出了一枚小小的、月牙兒形狀的飾物,通體銀白,竟是由純銀打造。 說是佩飾,兩頭尖端卻還刻了血槽。 江湖中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暗器。 顧昭將此物遞給了沈獨。 沈獨接過來一看,瞳孔頓時一縮。雖沒有親自接觸過當(dāng)年那一場風(fēng)云,那十六年前沈獨也有十多歲了,對此物是不可能不認得的。 “銀月鉤……” “不錯。” 顧昭一面向前走著,一面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指間的玉笛,聲音里多了幾分蒼茫味道。 “武圣成名極早,二三十年前就已經(jīng)名傳整個江湖。只是他醉心武學(xué),誰也不在乎,年將而立之人,身邊卻沒一個紅顏知己。江湖上不少名門,都想將自家的女兒許配給他,不料武圣閉門不見。直到那一次天下會……” 這事,沈獨自然也是聽過的。 天下會三年一屆,當(dāng)年便是武圣所創(chuàng),只為讓天下有志的俠士相互切磋交流,總是由武圣主持著,初時本沒有什么意義。 可幾次下來,天下俠士便隱隱以武圣為首。 當(dāng)年的江湖,雖沒有武林盟主,可武圣婁東望幾乎已經(jīng)算是所有人默認的武林第一人了。 那是二十六年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