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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06

    蔣深沒呆多久就走了，臨走前，在她臥室門口留下一句，“我希望你別這么想。”

    蔣紋對著虛空發(fā)呆，聽見后，涼笑了一聲。

    她怎么想，從來也沒人在乎。

    家門關(guān)上，房間恢復(fù)寂靜，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是透明玻璃外的各色霓虹，城市慷慨亮整夜光，黑夜也能天光乍亮，可惜沒有自然光。

    蔣紋攤開在紅床上，黑發(fā)海藻一般鋪開，她微微側(cè)身，瞧見了城市上空，厚重氣層之后的黯淡月光，灰蒙蒙的。

    但總有一些地方，月亮是純凈的。

    手機(jī)震動起來，打斷了蔣紋的思路，她看清來電后，撈起來接通。

    陶暮上來就點(diǎn)題，“今天怎么樣？”

    蔣紋：“……”

    陶暮嘆氣，“跟人吵架了吧。”

    蔣紋：“你怎么知道？”

    “猜的，你這個(gè)脾氣還不好猜？”陶暮說，“別擱家里難受了，出來逛逛吧。”

    蔣紋不吭聲。

    “出來吧出來吧，我請你吃飯，那天的事兒還沒謝你呢，順便再聊聊……”

    蔣紋聽的頭疼，草草打斷，“行。”

    **

    陶暮開車來接她，倆人在路上轉(zhuǎn)了會兒，最后停在一家燒烤店附近。

    大晚上來擼串兒的人挺多，門口支起的幾桌子全部坐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插科打諢各種扯皮，市井氣息濃郁，鐵絲固住的燈管一晃悠，一窩飛蟲就跟著瞎起哄。

    陶暮一臉興奮，“我有好幾年沒來這種地兒了，今兒看見了覺著特懷念。”

    蔣紋沒發(fā)表言論，拎著包往里走，路過的幾桌人都順著多看了她兩眼，姑娘身材忒好，盤順條靚的。

    陶暮在桌椅板凳中七拐八拐，終于找著一桌空位，上桌人剛走，桌面全是空盤和四仰八叉的竹簽。蔣紋接過陶暮遞來的紙巾，往板凳面上抹了幾下，擦灰。陶暮擦完，隨手丟在一旁，蔣紋四處掃了眼，沒找著垃圾桶，只好先捏在手心。

    服務(wù)員終于得空過來，三下五除二把桌上的殘羹冷炙清理干凈，記下陶暮點(diǎn)的菜，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忙去了。

    陶暮不放心，又抽幾張紙出來擦桌子，眼見她又要往地上扔，蔣紋起身，去里屋拎了個(gè)垃圾桶出來。

    陶暮把紙團(tuán)丟進(jìn)去，說：“我以為沒垃圾桶。”

    蔣紋沒接話，把茶水倒上，推給她一杯。

    陶暮喝了半杯，斟酌著問：“楚阿姨的事兒辦完了嗎？”

    蔣紋和楚惠鄰關(guān)系緊張她是知道的，但已是天人兩隔，詢問兩句是必要的。

    蔣紋不想多說，簡單回答：“我哥在辦。”

    想當(dāng)初楚惠鄰為當(dāng)好后媽穩(wěn)住軍心，連親女兒都能送走，一個(gè)六歲的蔣深又怎么可能拿不下。

    她可以要蔣深不認(rèn)她做媽，但必須承認(rèn)她是蔣家夫人。

    對方家事，陶暮也不便再多問，換了個(gè)話題：“這次回來還走嗎？”

    蔣紋回答的沒有猶豫，“走。”

    “真不考慮回國發(fā)展啊？”

    “嗯。”

    “那準(zhǔn)備呆多長時(shí)間？”

    “看情況吧。”

    蔣紋想，等蔣深把公司那些破事處理完她就離開，她的人生沒有定數(shù)，下一站去哪都行，不需要原因和目的，只有行走和漂泊。

    她野慣了，喜歡去更廣闊的天地，沒有歸期；而不是停在一寸土地，日復(fù)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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