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除非回建康給高伶辨認一下。 而楊忠則是說抓到了高歡本人,看起來這條消息的可信度比彭樂那邊要高不少! “彭樂多半是想渾水摸魚,賀六渾應該是被楊忠給抓住了?!? 劉益守很是肯定的對陽休之說道。 此戰于謹收尾是沒什么問題的,區別只在于,魏國那邊會不會發兵攻打滎陽,會不會進行戰略反擊。從目前的種種跡象看,東魏內部的矛盾,已經積累到相當可怕的程度了。 如果高洋不能凝聚人心,便不可能用“救援高王”的旗號把兵權都撈到手里,那自然也就不能對滎陽有實質性的軍事行動。 所以劉益守推測,魏軍真正的精銳,南下滎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再說了,婁昭君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圖雖然不太好說,但是她鎮不住場子卻是毫無疑問的。所以無論是要賣掉河北,還是讓高歡回歸,婁昭君從來都不指望自己能夠單獨駕馭東魏的政局。 她與高洋,顯然是不能達成共識的。這一點,劉益守從前世的史書上就已經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要是高歡提前死了,高歡的親信們,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高洋身上,甚至婁昭君那邊的人,也會希望高洋能鎮得住場子,保全河北。 這些人為了自保,也可以放下彼此間的利益沖突與成見,上下一心! 因為親疏遠近的道理是明明白白擺在那里的。 這年頭,無論是哪個大老,麾下都有自己的兄弟。如果有好處,肯定是讓自己的兄弟先占,那些后面投靠過去的,就是二等人。別人吃剩下的東西,才能輪到這些人去吃! 不能以高歡為共主,那么推舉高洋到前臺也是一樣,高歡不能回歸,對他們而言,未必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 所以說,將高歡放回去,對于穩定魏國的局勢而言,是一把雙刃劍。到底是不是有利的,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不能一概而論。 放得早了,等于是幫高歡穩定河北人心,那樣劉益守還不如在戰場上將其弄死,一了百了。 放得晚了,高洋已經統合完河北的勢力,高歡哪怕回去,也會立刻“喝水死”,或者莫名其妙的病死。 做賊的人,就必然會心虛,這是被歷史證明過無數次的事情。 已經投靠了高洋的那些高歡舊部與嫡系,難道就真的不擔心回歸后的高歡秋后算賬? 為了不被清算,顯然弄死年紀大沒幾年好活,又在猜忌他們的高歡,徹底倒向年紀小,而且比較好掌控的高洋更合適啊! 那個時候將高歡放回,已經沒什么作用,反而會讓很多人跟著高洋一條道走到黑,更為緊密的團結在高洋身邊。 只有高洋已經控制鄴城,卻沒有完全統合人心的時候,將高歡放回去,才能見到“父辭子笑”的精彩一幕,將魏國內部的固有矛盾徹底點燃! 對于這一點,劉益守看得很明白。如果高歡在戰場上意外戰死了,那是天意。如果他真的被抓了,則一定不能殺死。 這是一張在道義上和權謀上都十分好用的王牌! 劉益守若是殺了高歡,只會讓高洋竊喜,并打著為高歡報仇的旗號凝聚人心。 這種蠢事,他怎么可能做呢? 在關鍵時刻放高歡回去,婁昭君的面子給了,高伶的面子給了,賣了高歡舊部的人情,還狠狠的給高洋添堵了! 一邊當好人,一邊做壞事,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呢! 想到這里,劉益守甚至有些盼望快點見到高歡了,他不僅不會折辱對方,反而會跟高歡把酒言歡。最后將其養得白白胖胖,精神抖擻的送回鄴城。 幾天之后,楊忠帶著騎兵回轉滎陽,與之同行的,還有如假包換的高歡。 此時此刻,高歡身上已經換上了干凈衣服,雖然在趕路,但一路基本上都是走水路,也沒怎么吃虧受難,看起來精神狀況還是不錯的。 當劉益守在滎陽城門處見到高歡的時候,仿佛時間回到了那年洛陽,他在爾朱榮大營內看到高歡的情景。 面對受難的侯景,高歡喜怒不形于色,眼睜睜的看著侯景被爾朱榮摘了腦袋卻不出面求情。絕對的梟雄之姿。 可如今再看,人還是那個人,精氣神卻遠不如當年了。 “劉都督風采不減當年啊?!? 高歡一陣唏噓感慨說道,當年誰也料想不到,劉益守能有今日之成就。 “高王這邊請,在下已經為高王設下酒宴,為高王接風洗塵?!? 劉益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像高歡是來這里作客的一般。他神態澹然,不怒自威。以劉益守如今的江湖地位,已經不需要在高歡面前擺譜,或者證明什么。 他站在那里,就是別人仰慕的對象。就好像太陽掛在天空,被世間的萬民所贊美一般。太陽便是太陽,不需要向它普照的世間萬物解釋自己的光輝。 看到劉益守這般神態,高歡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老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