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楊忠破竇泰的兵馬之前,跟遁入山林湖澤中的災民們有過來往。如今負責聯絡的斥候,都還在軍中,隨便召喚就能找來。 讓斥候去通知那些人,就說白氏一族家中存 糧不少,我允許他們劫富濟貧,把白氏一家中所有財帛糧食都洗劫一空,但是不要隨意殺人。 事成之后,我會給他們安置在比較肥沃的良田,搶來的財帛,要交一半上來給宛城的府庫。” 還能這么玩的? 王偉啞然失笑,其實派軍中隨便哪個將校帶隊,將軍服脫掉就是匪盜了,根本不需要像劉益守玩得這么花。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若是用我們的部曲假扮匪盜,那樣真的玩得太不講武德。既然是想讓那些豪強們都老老實實的,自然是要讓他們意識到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當然了,派一小隊精兵去打頭陣,以防萬一也好,順便盯著那些搶紅了眼的災民,免得他們殺紅了眼。你負責這件事就好了。” 劉益守舉重若輕,三下兩下便將事情安排下去了。 …… 確實如劉益守所料,高歡在得知竇泰陣亡、高澄瞎了一只眼后,連忙快馬通知高岳:南陽之戰局勢糜爛,梁軍氣勢如虹,不可力敵。 不如先退回南潁川郡屯扎,留下部分軍隊駐守,讓勞師遠征的各部主力回鄴城修整。 高歡在晉州進展非常順利,不僅攻下了西河之地,而且也攻下了半個河東,唯獨平陽以西的地方尚未控制。 仗打到這個份上,今年也就這樣了。高歡打算先撤軍回鄴城,等處理完家里的諸多雜事后,再來看有沒有機會剿滅爾朱榮。 去年爾朱榮出兵晉州,先贏后輸,已經展現疲態。爾朱氏不善經營,不得民心的劣勢暴露在陽光下,讓高歡覺得可以徐徐圖之。 反倒是南陽丟失,一把利劍頂在腹部,讓他不得安生。高岳得令后,為防止梁軍突襲和伏擊,于是逐步將部隊趁夜色撤出赭石城,如今赭石城不過三千老弱殘兵,一旦梁軍來攻,他們就會立刻全部撤出。 高歡臨陣指揮水平一般,但戰略眼光卻是不差,知道如今劉益守勢頭正旺,與之爭奪南陽十分困難,決心先收縮大軍回鄴城重整旗鼓。 反正,河北有的是錢糧和兵員,打消耗戰,高歡并不是很擔心。 三日之后,宛城的府衙大堂內,那位白氏一族的老頭,跪在地上不斷的給劉益守磕頭,痛哭流涕。 其他南陽各地豪強世家的代表,一個個的噤若寒蟬,根本不敢開口說話。 這些人在心中反復權衡,與族內眾人商議的結果,要不要稍微變更一下! “劉都督啊,老朽錯了,是老朽財迷心竅。您派人把白氏一族家中都洗劫一空,我們日子要怎么過啊!” 聽到這話,大堂內無論是崔士謙還是其他豪強世家的代表,全都面色劇變! 很多時候,你知道是一回事,甚至所有人都知道是這么回事,但是,你不能說出來!誰也不能公開的拎出來說! “白老先生,飯可以亂吃,話就不能亂說了。在下從未指派麾下大軍劫掠白氏一族,也犯不著這么做。您這樣血口噴人,在下也是有脾氣的人,可不能由著你亂說呢。 叫您一聲老先生,那是尊敬,您可不能倚老賣老啊。” 劉益守意有所指的說道,臉上笑容不減。 什么派人劫掠白氏一族,根本沒有的事好不好,都是那些災民盯上了為富不仁的白氏而已。 “老先生,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聽您說的,既然族人沒事,那不如就舉家遷徙到兩淮之地,重新開始吧。兩淮之地鄙人經營多年,民風淳樸,匪盜絕跡,路有拾遺夜不閉戶。你們遷徙到那邊,也是一樁美事不是么?” 劉益守將白氏族長扶起來,拍了拍對方身上的塵土笑著問道:“您以為如何?” 白氏族長已經嚇傻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諸位,你們以為如何呢?那份倡議書,要不要再看看?” 劉益守笑得人畜無害,看這樣子,誰也不相信是他派人去把白氏一族洗劫一空的。 “南陽匪盜成群,無法無天,我等自然是愿意搬走啊!愿意,太愿意了!” 南陽鄧氏一族的代表率先開口,接著便有一大堆人附和。 “如此便好,詳細事宜,便讓王長史與你們接洽吧。在下今日還要出兵赭石城,恕不奉陪了哈。” 劉益守說完,對眾人行禮后,便大步離開了宛城府衙,只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