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雖然劉益守跟陳慶之前一天相處得很差,但第二天他還是早早把睡懶覺的羊姜叫起來,一同去找陳慶之下棋。 某種程度上說,這也算是一種“課業”,跟研究生找了個導師差不多。 “你自己去下棋就可以了,為什么要帶我一起去?” 去找陳慶之的路上,羊姜疑惑的問道。 要是昨夜兩人睡一張床那還情有可原, 可昨夜都是兩人各自回房補瞌睡,劉益守這么早把她叫起床,這是人干的事? 羊姜的起床氣還沒消。 “打球,有撿球的球童。下棋,有撿棋的棋童,你說我為什么會叫你一起去呢?” 劉益守呵呵一笑, 并沒有把真正的原因告訴羊姜。 “原來我就是個棋童啊!” 不知為何,羊姜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又不太說得上來。 來到陳慶之所住的院落,一張大馬臉的馬佛念開了院門,不知為何,羊姜覺得對方的態度似乎恭敬了不少,跟第一次見面時那種鼻孔朝天的倨傲簡直判若兩人。 在院子的石桌前落座,陳慶之面色平靜,似乎一點也不為昨日兩人的爭吵而感覺尷尬。 羊姜不動聲色的觀察陳慶之與劉益守,她覺得這兩人其實有些方面還是挺像的。 平時都不是很注重衣著打扮,衣服跟個農夫差不多,就是干凈些。平時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到底是在想什么。 “佛念,你去門口守著,不要讓外人靠近。” 陳慶之對馬佛念使了個眼色說道,羊姜也想走,被劉益守按住了肩膀, 她只好乖乖坐下, 忐忑不安的看著面前兩個氣場強大的人對視。 “為師與你, 在棋藝之道上, 南轅北轍, 無法溝通。” 陳慶之嘆息一聲,繼續說道:“今后就不討論棋道,只說技藝。” “謝師父,那徒兒也會執師禮,永不背棄。” 劉益守對陳慶之拱手恭敬說道。 兩人開始下棋,一開始下得很快,后面卻越來越慢。其實劉益守前世是學過圍棋的,不過只是皮毛而已,規則與這個時代也有些許差別。 “(孫子)兵法云:有走者,有弛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亂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之災,將之過也。 這其中大多沒什么好說的,唯有北者值得一提,你怎么看?” 陳慶之下了一顆白棋,目光灼灼的看著劉益守問道。 “一觸即潰, 每戰皆敗,為有北者。兵弱不堪戰,將弱不知敵,乃是有北的特點。好比二人打拳,其中一人打得另外一人不斷退卻,狼狽不堪。但有北卻非崩潰,仍有死中求活,敗中求勝的機會。 其他五敗都是無藥可救,唯獨這有北,還尚存一絲勝機。” 劉益守下了一顆黑子,棋盤上局面黑棋幾乎是一面倒的被屠殺。 陳慶之欣慰點頭道:“孺子可教,大善。那我問你,勝機在哪里?” “以一點破全局,只要手里有一支以一當十的精兵,有北者換帥就能翻盤。還是剛才那兩人打架的例子,其中一人已經被打得幾乎抱頭鼠竄,只要他能利用勝者得意忘形的機會,朝著對方眼睛狠狠打出一拳,就能一拳定勝負。” 劉益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陳慶之微微點頭,很是認可對方的看法。 “我帶著七千白袍入魏,看似人少,但若是我想招募,其實湊足兩萬人甚至五萬人亦是不難。但……” 似乎考慮到有些話不能多說,他話鋒一轉道:“兵不在多,在于精。為將者,要懂得出奇制勝的道理。手里的精兵,就是你的王牌。為將之人,需要考慮的事情,就是什么時候把這張王牌打出去扭轉戰局。 而平時,則要藏著掖著,不能暴露底牌。全軍都可以挨餓受累,唯獨精兵不可挨餓受累。無論多么危急的情況,都要保留有反擊的余力,就好比是黃蜂尾后針。 手里沒底牌,等于是黃蜂沒了尾后針,離死不遠。” 這些只是兵法的總則,但陳慶之解說起來,還是讓劉益守有了更多更深的感受。他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受教了!” “(孫子)兵法九地篇中的散地,你以為如何?” 陳慶之又下了一步白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