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婁姑娘,我們到家了!” 夏凡輕聲一嘆,隨即坐在了布滿青草的地上,背后便是那枝繁葉茂的桃樹,只不過他運氣不好,要是早來幾個月也許就能見到那桃花盛開的景象。 見此,一旁的白玉以及林素皆是默不作聲,她們知道,就是因為這位女子,眼前這個年輕人才只身一劍,轉(zhuǎn)戰(zhàn)千里。 而見他這般,五娃貼心的為他拿出了肚子里的存貨,當初在京城四海閣分部打劫二來的酒此刻卻派上了用場。 無論此事回造成多么大的影響,他皆不后悔,因為他太清楚有些人的想法了。 什么為了一個妓子不值,甚至會有人說他濫殺。 人們總是把少年的勇敢叫做叛逆,把成年人的懦弱叫做顧全大局,他不愿意成為那樣的人,所以他還年輕,仍是少年模樣。 三壇靈釀飲入喉,偏偏少年不思憂。 此時的他口中再次呢喃了一聲:“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誠然,十多年后再臨錦城,同樣的詩句,代表了不同的心境,當年他第一次在望江樓上吟出這兩句詩時,想的是前世的種種,異世的故人,現(xiàn)如今再吟,想的卻是當年錦城舊人。 “呼~~” 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夏凡抬頭,藍天白云間,綠草清河處,他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覺自己的世界充滿顏色了。 “婁姑娘,你是不是知道我怕鬼啊,所以才一次也不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呢?” “哈,我更覺得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世成功,再過一年,說不定都已經(jīng)牙牙學(xué)語了,真好!” 直到此時他似乎才明白,世間好像并沒有永遠的絕色,只是年輕之時多了些新鮮。 酒再飲,人再笑,好似當初年少。 山對水,海對河,雪竹對煙蘿,新歡對舊恨,痛飲對高歌。 琴再撫,劍重磨,媚柳對枯荷,荷盤從云洗,柳線任風搓。 飲酒豈知欹酒帽,觀棋不覺爛樵柯。 這一場酒喝到了夕陽西下,皓月當空,夏凡眼神有些迷離的站起身,望著天上明月,身前孤墳,他才明白自己為何一下山就想著來錦城,其原因就是當年的那封信,因為這里是家。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兩鄉(xiāng)。” 見他口中輕喃,林素不禁上前輕聲問道:“好些了嗎?”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因為她與柳詩妃一樣,都是從小在魔宗長大,并不能很理解這種至親突然離世的悲痛,加上本是修行中人,也見慣了生死,仿佛對死亡并沒有太大的敬畏,所以只能問他是不是好過了一些。 夏凡點頭,隨即看向一旁的桃樹,嘴角微微上揚,輕笑道:“每年桃花開的時候,我就會想起她,這樣...挺好的!” “我以后都不會再穿白衣了,我覺得黑色挺好的,很符合我們魔宗的風格!” 望著他一臉輕笑的表情,林素張了張嘴,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確實,他最后的一身白衣已經(jīng)壞了,至此他再也不覺得白袍好看,反而是現(xiàn)在這一身普通黑袍更加舒服,灑脫。 深吸一口氣,夏凡抬手,將綁在腦后的青草發(fā)帶一把扯下,長發(fā)伴著清涼的晚風四散開來。 “束發(fā)之年太苦,不束發(fā)了!” 說罷,那株青草自掌心滑落,落于墳前。 是啊,這一年,他自覺學(xué)有所成,想要衣錦還鄉(xiāng)看望舊人,但卻發(fā)現(xiàn)物是人非,故人不在,至此,他剛剛束發(fā)之年。 都說束發(fā)之年就是人長大的年紀,女子可以待嫁閨中,男子可以成家立業(yè),上陣殺敵。 長大了,煩惱就多了,如果要是如此,他寧愿自己永遠也別長大算了。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沒有了當初的憤怒,委屈,開始慢慢平淡的接受,到現(xiàn)在他還記得,那天他將委屈講給了雨聽,雨替他哭了好久。 將手放在桃樹之上,運轉(zhuǎn)長生功,體內(nèi)那本就不多,卻充滿生機的靈力注入其中,剎那間,這株桃樹如同被加速了一般,樹上的樹葉嘩啦啦的掉落,隨即又快速的長出新芽,然后含苞待放,很快,這株桃樹宛如加速度過了一個輪回,粉色的桃花一年盛開了兩次。 這一刻,明月,流水,桃花,少年,孤墳形成了一副絕美的畫卷。 再然后,便看到夏凡手中一轉(zhuǎn),一柄短劍插于墳前,斷劍還恩。 “今生,無念,吾,有愧!” “婁姑娘,我回家了!” 說罷,夏凡轉(zhuǎn)身,告別之后,再見之時,就是另一個她了。 黃花黃,白云白,青山青,少年年少。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得桃花一處開。 一個轉(zhuǎn)身,便已是來生。 金戈換故里,東籬烽火祭,太平長安梨園戲,別姬,隨君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