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是!”黍離行禮,”卑職馬上去天牢提人。” 薄云岫步履沉穩,進太醫院的時候免了太醫的行禮。 ”小公子吃了藥,睡得很安穩,所以太后娘娘便回了長福宮歇息。”太醫低低的說,將薄云岫引至薄鈺的房門前,”王爺,小公子就在里頭,傷勢業已穩定,只待明日再細查便罷。” 薄云岫神色凝重,拂袖示意太醫退下,顧自推門進去。 進門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壓著腳步聲,緩步走到了薄鈺的床邊,漠然駐足。 薄鈺的腦門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繃帶上隱隱透著殷紅血色,可見當時場面有多慘烈。事情成了這副樣子,是誰都沒想到的,這中間孰對孰錯,對于成年人來說并不重要,因為這已經是無法更改的結果。 但對于孩子來說,卻是意義深遠,弄不好便是一輩子的坎。 沈郅從小缺失父愛,他所有的安全感皆來自于沈木兮。 而薄鈺不一樣,他是在薄云岫膝下,含著金鑰匙出生,自小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興許是因為這樣,薄鈺從小沒受過挫折。也不曾有過失去,沈郅的出現,讓他意識到了威脅,就開始亮出了藏起的爪子。 ”爹!”薄鈺睜開眼。 薄云岫站在床前,”醒了?覺得如何?” ”爹,你終于肯來看我了!”薄鈺紅著眼眶,更咽著盯著他,”我還以為爹不要我了,就算我被人打死,爹也不會再看我一眼。爹……” 薄云岫彎腰為他掖好被角,”好好睡。” ”爹,你就要走了嗎?”薄鈺伸了手,想抓住父親。 薄云岫皺眉,快速摁住他,”不要起來,你傷得不輕。太醫說要觀察觀察,明日還得好好診一診。” 薄鈺終于抓住了父親的手,仗著自己身上有傷,便死活不肯再松開,”爹,鈺兒好疼,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爹,鈺兒差點死了……” ”別胡說!”薄云岫是愧疚的,尤其是對上孩子稚嫩的容臉,這眉眼這小嘴真是像極了,”明天太醫確診,若是沒什么事,爹再帶你回府。” 薄鈺流著淚,眼巴巴的望著父親,”爹,你留下來好不好?鈺兒好怕!爹……” 孩子生生哀求。誰都耐不過。 薄鈺是薄云岫看著長大的,雖說甚少去關心,可終究是養在自己身邊的。還記得孩子呱呱落地的時候,他心里也是激動的,可激動之余更多的是悲涼。 有些人和東西,你若不去珍惜,便不會有重來的機會。 ”爹?”薄鈺哀求。 薄云岫輕嘆,慢悠悠的坐了下來。 見著父親心軟,薄鈺滿心歡喜,不枉費自己挨了這一記!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黍離急急忙忙的趕來,站在門口張望。 管家來報,說是沈大夫出了事,桓主子要打斷沈大夫的胳膊,雖然最后說什么大礙,可…… 黍離皺眉,看著王爺關愛小公子的樣子,想來心里是有魏側妃的,思及此處,黍離只好在外頭等著!夜幕垂沉。 有人提心吊膽,有人安然入睡。 有人身心俱傷,有人意得志滿。 大半夜的,皇帝在承寧宮里喊了好幾回抓刺客。 ”皇上,刺客到底在哪?”侍衛垮著臉問。 薄云崇哼哼兩聲,”到底你是侍衛還是朕是侍衛,這種事還要問朕?” 侍衛,”……” 一晚上鬧好幾回的”刺客”游戲,皇帝到底要鬧哪樣? 隔壁偏殿內的春秀,拍拍身邊躺著的沈郅,打了個哈欠翻個身,”郅兒沒事,繼續睡!” 沈郅闔眼,這皇帝真吵。 從善懷中抱劍,和丁全背靠背坐在回廊里,找了個舒適的坐姿繼續睡。 皇帝今兒吃了離王的虧,定然是睡不著了,別人睡不著最多自個折騰,然而他們家的皇帝,一不高興就喜歡折騰侍衛,從善和丁全早就習慣了! 習慣,就好。 寢殿內,又傳出薄云崇的慘叫聲,”啊啊啊,救命啊……有刺客!” 侍衛們齊刷刷搖頭,這回誰都沒再理他。 狼,又來了…… 太醫院內。 薄云岫靠著床柱闔眼歇著,忽然間醒轉,竟是一身冷汗,夢里那火光沖天的場景,就像是昨天……那么真實,那么刻骨難忘! 呼吸微促,薄云岫快速沖出房間。 ”王爺?”黍離正坐在臺階上,靠著花壇打盹,聽得動靜當下清醒,疾追薄云岫而去。 天還沒亮,這個點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 薄云岫策馬直奔回府,發了瘋似的往離王府去。 進了門,直奔問夏閣。 沈木兮的房間空空蕩蕩,床榻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手摸上去,沒有半點余溫,可見她昨晚根本不在問夏閣。 所以--她走了? 連兒子也不要了嗎? 還是如此狠心,當年如此,現在還是這樣? 說走就走,什么都可以不要,連半點機會都不給! ”人呢?”薄云岫怒喝,眸若染血。 黍離心頭陡沉,完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