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后,東京迎來難得的晴天,明媚的陽光散落在整個東京,東京依舊是像一座嚴密的機器,每一個人都是機器上的零件有序不紊的運作,來支持東京這座繁華的大都市。 源氏重工,三十二層,陽光透過打開的窗戶散入屋內,微風窗簾,吹動了陽臺上擺放的鮮花,藍白色格調的房間里放滿了康乃馨等各種鮮花,如果可以的話,這里可以當做一個花店賣花了。 心電監護儀上,上下波動的心率圖起起伏伏表示病床上的病人生命跡象很正常,低緩的腳步聲響起,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推門而入。 領頭的男人看著病床上昏迷的男孩,輕聲說道“病床不是你的歸宿,現在的你很痛苦吧。” 女人將帶來的康乃馨和果籃放到了床頭。 他身后的兩個男人詫異的看著男人,其中一個人開口說道“少主,你冷靜啊,云墨說不定就要醒了。” 烏鴉嚴重懷疑自家少主想要殺了云墨,幫助他結束植物人的人生,他聽說了在遠離島上發生的事情了,意料之外出現的純血龍族被上杉家主解決了,卑彌呼被云墨殺了,死狀極慘。 但是云墨也陷入了昏迷,他們看過云墨傷口的照片,胸前的貫穿傷讓他直接認為云墨沒有搶救的必要了,手臂大小的貫穿傷,哪怕是混血種存活的機會都不大,也許有的人就是為奇跡而生,經過緊張地搶救,云墨活下來了,但是因為傷勢過于嚴重和溺水的原因陷入了昏迷,醫生說成為植物人的幾率很大。 源稚生斜著眼看了一眼烏鴉,他只是感慨一下,什么時候說要殺掉云墨,幫助他解脫,現在才一個星期,等過幾年確定醒不了了在說這件事也不晚。 看著源稚生不說話,夜叉帶著擔憂的的說道“少主,你要是真有這個想法的話,我現在就去訂機票。”他已經想好了后路,通過黑市去買幾張飛往南美的機票,他們絕對不拖累本家。 “你們兩個閉嘴吧。”櫻出口呵斥道,源稚生早已滿頭黑線了,他不想在糾結這個問題了,他這次回來就是看看云墨,他剛剛從京都回來,這一次是專門為了繪梨衣回來的,繪梨衣失控的消息他已經知道了,快速的處理完京都幾個不安分分子之后,他就立刻返回東京了。 回到東京后,看到了失落的繪梨衣,見繪梨衣只是情緒有些失落,他就放心了,得知前因后果后,他只能一邊安慰繪梨衣一邊暗自悲傷,繪梨衣因為云墨的昏迷而情緒失落,在安慰好繪梨衣之后就帶人來看云墨了。 他對云墨的感情還真是有些復雜,一方面知道云墨是卡塞爾派來打壓本家的人,對云墨是有著一些敵意,但是他真的已經將云墨當做朋友了,又不忍心看到云墨真的出事,既是朋友又是對手這樣的關系事挺復雜的,他第一次想到了羈絆這個詞。 他向來是把家族放在首位的,包括他的生命,都比不上家族重要,他原本是挺糾結這件事的,如果真的競爭的話,他會不擇手段的擊敗云墨,然后道歉。 好在本家和卡塞爾都心照不宣的讓他和云墨進行競爭,看誰能在執行局的威望更大,雖然他是本家少主加上他常年的執行任務,執行局的人都很尊重他,但是現在執行局內云墨的威望已經不下于他了,跟猛鬼眾的龍王交手,殺王將替身,還有這次的屠龍,都讓云墨贏得了執行局專員的尊重。 “盡快醒來吧,我期待著和你之后的交手。”源稚生低聲說道。 櫻看了一眼自己響動的手機,上前在源稚生耳邊說了一些什么,源稚生那張萬年不變的臉,出現了一絲變化了,話音里帶著一絲緊張說道“烏鴉、夜叉你們先回去,櫻跟我來。” 烏鴉和夜叉看著緊張的源稚生連忙問道“少主,怎么了?” “沒什么,老爹找我,是猛鬼眾的事情,我先去找老爹,你們先回去。”源稚生說。 “好。”兩人說。 源稚生看了一眼云墨,帶著三人離開了,微風吹來,鳴鴻從窗外飛進來,落到了云墨的床邊,鳴鴻的身后出現道道波紋,小云墨就像是穿越時空的過客總是悄無聲息的出現,有悄無聲息的離開,世間萬物都與他無關。 小云墨抓住鳴鴻,看著昏迷的云墨,輕聲說道“這就是我們命運的開端,到最后一切又都是琉璃幻影,不知你又是否能承受得住。” 他金色的眼睛中流露出無限的悲傷,如潮水的悲傷要將云墨在他眼中的倒影淹沒,鳴鴻掙脫他的掌心,看著他,輕輕的叫著,像是在安慰,小云墨收起眼中的悲傷,金色的眼睛再次變得沉穩深邃,像是飽經風霜的中年人,看透了一切。 昏迷的云墨,意識逐漸清醒,睜開眼睛看著自己身處的地方,不是熟悉的黑暗和鏡子,而是一片汪洋大海,風平浪靜的海面猶如一面鏡子,而他正站在海面上。 云墨看著四周的環境,試探性的向前邁出了一步,在他的腳接觸到海面時,一圈波紋蕩開,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踩在冰封的水面上,他邁出另一步,開始朝著海的盡頭走去,一圈圈的波紋留在他的身后,無聲蕩開的波紋就像是被敲打出的樂章一樣,無聲的為云墨歌唱或者是為海中的偉物歌唱。 云墨突然停下,看向了海面,他感覺有什么東西在看他,海面中倒映出他的樣子,一樣的面容,一樣的沉穩中帶著稚氣的眼睛,他突然一笑,海面的倒影也跟著笑了起來,接著云墨就像是傻子一樣做出各種表情,生氣的、悲傷的等等,海面上的倒影依舊做出同樣的表情。 很快云墨就發現了不對,自己的情緒絲毫正在被剝奪,或者說消失,就在云墨想到這里的時候,海面上的倒影突然一笑,云墨腳下一空,云墨筆直的落入了海中,冰冷的海水嗆入他的肺部,他用力地憋氣,想要向上游去,明明就在眼前的海面卻仿佛在天的盡頭,無論云墨怎么掙扎都無法到達,隨著云墨體力的慢慢消耗,云墨想要開啟暴血,但是無論云墨怎么調動自己體內的龍血,他體內的龍血就像是一片死水一樣,不動分毫。 窒息的感覺襲來,云墨還在掙扎著,金色的眼睛,看著近似眼前的海面,確卻是無法到達的彼岸,他感覺自己的手腳越來越冰沉,他的眼前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