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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煤鐵聯(lián)營4-《1911再造中華》

    李思明目光一凝:“你對這個項目沒信心?”

    胡碧澄說:“不……不是,我有信心,但是商場如戰(zhàn)場,瞬息萬變,誰也不敢打包票說哪一筆生意能夠穩(wěn)賺不是?你搞的這個項目投資如此巨大,回報周期又這么長,我怕很多股東吃不消啊!”

    好些股東同樣額頭冷汗直冒:“對啊,老弟,我們不像你家大業(yè)大,我們做的都是小本生意,靠著慘淡經(jīng)營賺點小錢,你搞的這個項目純粹是無底洞,投入的金額完全是個天文數(shù)字,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看到收益,我們真冒不起這個風險啊!”

    李思明淡然說:“害怕?lián)L險的可以退出。”

    一眾正在叫苦的股東頓時就像一只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張大嘴巴瞪圓眼睛,卻根本就叫不出聲來。

    李思明在計劃書上補了兩行字,然后將鉛筆放下,站了起來,手撐著桌面,俯**體看著眾人,如同一頭雄獅在盯著自己的獵物。他淡淡的說:“朋友們,只要是做生意,都必須要冒風險,生意越大,風險就越大,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存在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相比之下,投資煤礦、鋼鐵這類重資產(chǎn)已經(jīng)是最保險的了,只要能熬過最初那段最艱難的時間,只要自己別作死,讓公司正常運轉,利潤便會滾滾而來……”

    看到有人一臉不贊同的要開口反駁,他搶先一步打斷:“可能有人會說現(xiàn)在煤鐵生意都不好做,在國內(nèi)賣不出去,出口國外又爭不過歐美的工礦企業(yè),投入大,風險高,回報低,劃不來……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吧?”

    在座的股東們十個有九個點頭。可不是么,現(xiàn)在的煤鐵生意真的太難做了,你們以為朝廷沒有努力過?不,洋務運動搞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朝廷就嘗試過在徐州搞煤鐵聯(lián)營了,并且煉出了鋼,送到了金陵機械局。金陵機械局用徐州產(chǎn)的鋼成功制造出了二磅后裝線膛炮,李鴻章贊譽徐州利國鐵礦所產(chǎn)鐵質(zhì)甚美,煤亦合用,水陸交通方便。遂指派海軍衙門盛宣懷宮保策劃開發(fā),可以說,都差不多水到渠成了。然而,兩年后,也就是1888年,這個項目還是吹了。現(xiàn)在沿海地區(qū)那一大票的工廠、造船廠、兵工廠、機械制造局,寧可從歐美進口自己所需的煤和鋼鐵,也不愿意花點心思去開發(fā)屬于自己的煤鐵產(chǎn)業(yè),因為從外國進口可比自己挖煤煉鋼保險得多,也省事得多!

    這就把中國的煤鐵產(chǎn)業(yè)逼到了絕境,鋼鐵產(chǎn)業(yè)就算了,一個勉力經(jīng)營的漢冶萍占了中國鋼鐵產(chǎn)量的九成,全國都在喊著要師夷長技以制夷,要改革維新,可壓根就沒有哪個地方有那個勇氣去做最需要做的事情,辦第二個漢冶萍。就連煤炭產(chǎn)業(yè)也很糟糕,很多地方產(chǎn)的煤根本就賣不出去,沒人要。投資礦業(yè)沒錢賺已經(jīng)成為共識,三歲小孩都知道。

    李思明說:“從短期來看確實是這樣,現(xiàn)在投資煤鐵產(chǎn)業(yè)是真賺不到錢,相反還很容易虧本。但是……諸位,這種情況不會一直持續(xù)下去的,我們的國家也在發(fā)展,我們國家也要造槍、造炮、修鐵路、造戰(zhàn)艦、造輪船,這些都需要海量的鋼鐵。別的不說,現(xiàn)在不是正在修隴海鐵路嗎?整條隴海鐵路需要消耗多少鋼鐵?咱們就先不說整條隴海鐵路了,光是從徐州到海州(也就是今天的連云港)這一段鐵路就得消耗多少鋼鐵?如果再修一條從徐州到南通的鐵路,又得消耗多少鋼鐵?這些都是錢啊!只要這些工程動工,你們還怕賺不到錢?”

    一位廣東籍的股東說:“話是這樣說,但是誰知道徐州到海州的鐵路什么時候才能動工啊?”

    隴海鐵路算得上是中國鐵路史上耗時最長的一條鐵路了,它以海州為起點,貫穿江蘇、安徽、河南、陜西、甘肅,直達蘭州,全長一千七百多公里,1905年動工,中間修修停停,1953年才全線開通,歷時四十八年。耗時這么長的工程,放眼全世界的鐵路建設史都是非常少見的。當然,還是沒有曼哈頓“第二大道”地鐵項目狠,這個工程在1919年開工,2019年才通車,貨真價實的百年工程。

    現(xiàn)在距離隴海鐵路鋪下第一根枕木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五年,這條鐵路到現(xiàn)在主要還是在河南境內(nèi)折騰,江蘇、安徽這邊沒動靜,說好的徐州-海州段天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動工。當然,也不是清政府故意拖著不動,實在是沒辦法,徐州這鬼地方動不動就來場洪水,修個錘子!

    面對質(zhì)疑,李思明斬截鐵:“明年就動工!”

    一眾股東盡皆大驚:“什么?明年就動工?你這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李思明說:“這個你們別管,反正明年肯定動工……如果朝廷不修,我就自己掏腰包修!”

    股東們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好吧,你是土豪,你有錢任性,愛怎么樣就怎么樣,隨你了。

    最終,這份計劃書獲得了一致通過,徐州煤鐵集團正式成立。李思明注資四百萬銀元,老宋注資兩百萬,陳其美八十萬,其他股東多則三五十萬,少則十幾萬,籌集資金多達一千萬銀元。李思明控股達百分之三十五,老宋百分之十五,這兩個貨加起來就是百分之五十,是絕對控股了。

    搞定了注資之后就該談預算了。畢竟購買地皮、興建廠房、進口設備、招募工人等等這些通通都是要錢的,而且要很多很多的錢。但具體每個階段、每個項目是多少,大家心里都沒數(shù),所以有得談。

    現(xiàn)在股東們基本上都不作聲了,只顧著用鋼筆記錄,那幫李思明費盡心思從全國挖來的專業(yè)人才接手了戰(zhàn)斗,開始跟李思明展開拉鋸戰(zhàn)。這些技術人才有的是破產(chǎn)的礦山老板,有的是經(jīng)營不善的煉鋼廠總經(jīng)理,有的是從山東忽悠過來的焦炭廠老板……反正一個個都有著豐富的從業(yè)經(jīng)驗,業(yè)務能力絕對過硬。這幫家伙一個共同特點就是要起預算來一個比一個狠,光是聽他們報出來的數(shù)字,股東們就心尖直顫,有種要吞速效救生丸的沖動————如果他們有這玩意兒的話。

    但李思明也不是嚇大的,他認真閱讀了這幫家伙做出來的計劃方案,在德國專家的幫助下迅速找出其中的漏洞然后毫不留情地揮起屠刀狂砍預算,總之,想跟老子玩文字游戲,故意提高預算然后給自己撈好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會確保你們每個人都能賺到錢,但想拿老子當冤大頭,那是做夢!

    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zhàn),那幫精英輪番上陣,變著法子哭窮叫慘要預算,李思明則冷靜應對,四十米長的大刀掄得跟一陣風似的,把這幫精英給砍得鬼哭狼嚎,預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路下降……在喝掉了八杯茶和三杯果汁后,一期工程預算讓他硬生生砍掉了三分之一,而且每一刀都砍得合情合理,讓那幫精英無話可說。

    最后,一位來自比利時的煉鋼廠技術工程師用生硬的漢語說:“李,你砍掉了這么多預算,跟著你干幾乎撈不到任何油水了,你就不怕你的手下們心中有怨氣,故意把項目給你搞砸?”

    李思明說:“沒事,現(xiàn)在我能砍預算,項目被搞砸了之后我同樣能砍人……不瞞你說,我砍人比砍預算厲害多了。”

    此言一出,那幫爭預算爭得面紅耳赤,因為預算被砍掉了三分之一,自己難以從中撈油水而憤憤不平的家伙一個個額頭飆汗,就連股東們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話,徐州那十幾家被連根拔起的豪強可以證明,這貨砍人確實比砍預算厲害得多。問題是……

    誰來告訴我們,為毛給這貨打工不僅沒有多少油水可撈,還隨時可能會掉腦袋!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想到那幫豪強的遭遇,好幾位股東暗暗打消了利用職務之便撈好處的念頭。小錢錢固然可愛,但自己這條老命更加可愛,不是嗎?

    甭管過程有多不愉快吧,總之經(jīng)過長達十幾天的激烈爭吵,最終還是塵埃落定了。徐州煤鐵集團正式掛牌成立,并且在上海上市,發(fā)行債券以籌集更多資金……對,是債券,不是股票,現(xiàn)在股災鬧得正兇呢,大批曾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能夠在股市中興風作浪,一夜暴富的倒霉蛋正在高樓的天臺上排隊思考人生,這個時候去發(fā)行股票那絕對是找錘,搞不好上午掛牌,下午辦事窗口就能讓暴怒的老百姓給砸個稀巴爛。所以還是債券好,三年期的債券利率百分之四,五年期的百分之五點五,收益并不高,但穩(wěn)當,只要到期了都能拿到收益,比那孜孜不倦的將一批批股民往天臺送的股票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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