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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琳琳垂著頭，摳自己的指甲，摳地殘破了。

    “今天上午，孩子們都在房間里游戲，只有念念一個人，捧著本dk在看，腿上還放著斑馬小玩偶……”

    那個墨鏡男寄來了三本dk書，念念除了學(xué)鋼琴，時間都花在dk上面了。

    韋琳琳也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好像是護(hù)理員去衛(wèi)生間的空隙，小胖墩搶了念念的斑馬。

    念念停止了翻書，追他，“還我！”

    小胖墩高舉著斑馬，在人群里穿梭，邊跑邊喊：“追上我就給你。”

    旁邊幾個男孩子都笑嘻嘻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小，指指點(diǎn)點(diǎn)。

    “看，小怪物氣的鼓鼓的，變成了小青蛙。”

    “不，是貓，看她的眼睛像不像貓？”

    “我小時候看過動物世界，斑馬脾氣可暴躁了。胖子，小心她咬你！”

    一會功夫，念念變成了三種小動物。

    念念拼盡了全力地追，那些嘲笑聲變得尖銳，鉆進(jìn)她的耳膜里，似拉鋸一般割裂。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拿回斑馬，遠(yuǎn)離他們。

    護(hù)理員回來了，聽見了哄堂笑聲，震怒地下了命令：別鬧了，都坐回去。”

    小胖墩出奇地化成一道閃電，沖出了室內(nèi)。念念緊追不舍。

    孩子們呼啦啦都涌出房間，站在屋檐下看這一場追逐。

    室外下著大雨，密集成線。

    幾個呼吸之間，念念的衣服都濕了，冰冷地粘在身上。她顧不得。

    小胖墩繞了一圈，跑回了屋檐下，將小斑馬遞給了大個子“丁柱”。

    成功接力的丁柱，用手指扒著眼睛做了個鬼臉，吐著舌頭，“來追我啊！追我啊！”他還特意晃著小斑馬在念念眼前轉(zhuǎn)。可他個子高，念念跳起來去奪，他又跑開去。

    那一句“還我”被淹沒在大雨中，念念渾身濕透了，頭發(fā)一縷一縷貼在額頭，她只是機(jī)械地跑，渴望追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唐歆玥大概被這一幕嚇慘了，帶著哭腔喊：“還給她，還給她吧。”

    雨中的追逐持續(xù)了大約五分鐘，四個男孩子加入了接力賽，并以善念念歇斯底里地尖叫告終。那一刻，她像是完全失控了，大哭地咬住了一個男孩的胳膊。男孩的胳膊出現(xiàn)了深深的血痕，驚恐萬分。

    直到園長和護(hù)理員的出現(xiàn)。

    韋琳琳將念念送回了房間，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幫她在公共浴室放了水，念念不喜歡肢體接觸，更不要說幫她洗漱。她就那樣孤零零一個人，洗了半個小時。

    后來的事情，君羨都知道了。

    君羨的雙眸覆上了一層寒冰，一顆心也似跌進(jìn)了冰窟。

    也許那些孩子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玩，可之于念念，卻是莫大的痛苦和折磨。

    他們怎么忍心，這樣對待一個天才少女？

    他們怎會放任，任她在雨中奔跑那么久？

    醫(yī)院到了，君羨忙里忙去排隊(duì)、掛號，給念念測體溫，驗(yàn)血、付費(fèi)，前前后后兩個多小時。

    會診室只允許進(jìn)入一位陪同人員，韋琳琳就和唐歆玥留在外面等候。

    念念醒了，立刻警惕地和他保持了距離，像一只沒有安全感的小刺猬。

    醫(yī)生例行檢查，辨舌，聽診，說出的話讓君羨出離了憤怒。

    “孩子太瘦了，這分明是長期營養(yǎng)不良，身體素質(zhì)差，抵抗力弱。”

    營養(yǎng)不良？孤兒院是有多苛待孩子？君羨憤怒。

    不過這確實(shí)是君羨冤枉了孤兒院，因?yàn)槟钅畹臓I養(yǎng)不良還有她長期飲食單調(diào)的原因，而孤兒院又不會為她開小灶。

    醫(yī)生的指責(zé)還沒結(jié)束，“你是怎么當(dāng)家長的，讓孩子淋雨這么久？”看了看君羨的年紀(jì)，意識到這位怎么也不像家長，多半是哥哥。“父母怎么沒來？太不負(fù)責(zé)任了。”

    君羨也沒辦法分辨。“醫(yī)生，怎么能快速退燒？另外還有什么注意的方面？”

    “打吊瓶。平時對妹妹好一點(diǎn)，好好補(bǔ)補(bǔ)身子。”

    君羨連連應(yīng)是。

    出了診室，念念低低說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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