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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歲晏沒什么大礙,君景行也沒有多留，叮囑了他幾句便離開了。

    君景行垂著頭,低眉順眼地隨著宮人走出東宮，只是越走越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duì)勁，他看著周遭陌生的場(chǎng)景,試探著笑道：“公公，這條似乎不是出宮的路?！?

    宮人偏頭沖他一笑,淡淡道：“尹公子，我家殿下請(qǐng)您過去一敘。”

    君景行瞳孔皺縮。

    歲晏被君景行嚇得夠嗆,也沒閑情坐藤搖椅，他招來一個(gè)宮人,道：“御花園哪邊的梅樹開了？”

    雖然已經(jīng)入了二月,京城還是一片冰天雪地，御花園也就只有梅林能賞景了，其他地方賞雪還差不多。

    宮人忙不迭地帶著他去。

    歲晏得了端明崇準(zhǔn)許他混吃等死的保證,當(dāng)即就開始作天作地起來，他讓人將從歲安侯府帶過來的炒貨小零嘴全都一股腦搬著過去，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御花園北邊的梅林。

    這幾日都是晴空萬里,御花園的雪化了不少,亭臺(tái)綺麗小巧,古槐松柏枝頭落滿了雪,一大片梅林如火如荼，宛如琳瑯的花海，一旁幾株海棠花爭(zhēng)先綻放,倒是為周遭冷肅平添了幾分春色。

    宮人將歲晏帶來的小零嘴一一放在涼亭的雕紋石桌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擺了一桌子，什么都有——如果端明崇在這里，瞧見這些民間不知干凈的吃食，指不定都要讓人給全部扔出去。

    歲晏坐在鋪了軟墊的石凳上，一邊剝松子一邊朝旁邊的宮人隨意道：“這御花園平日里都沒人來的嗎？冷清清的。”

    宮人道：“平日里幾個(gè)皇子殿下和娘娘會(huì)過來賞景，只是這幾日五殿下身體抱恙，所以……”

    他干笑了幾聲，沒再多說。

    歲晏了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殿下平時(shí)會(huì)過來嗎？”

    宮人道：“殿下十分喜歡紅梅和海棠，往前一得了空也會(huì)過來，只是近日諸事繁忙，從年后便沒有來瞧過了?！?

    歲晏嗑著松子若有所思，又問道：“這梅林花期多久？”

    “大概二月中旬梅花便要落了?！?

    歲晏“哦”了一聲，目不轉(zhuǎn)睛瞧著枝頭火紅的梅花。

    過了片刻，他終于將手中一把松子嗑完了，拍了拍手上的臟污，漫不經(jīng)心道：“去給我找把剪刀來?！?

    宮人抖了一下，壯著膽子抬頭看了歲晏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一直在那幾株海棠樹和梅樹上逡巡不去。

    大概是想到了他的打算，宮人艱難地勸道：“小侯爺，這……御花園的花不能隨意采摘的。”

    歲晏茫然地偏頭看他：“你說什么？”

    宮人又重復(fù)了一遍。

    歲晏：“什么？你大點(diǎn)聲！”

    宮人：“……”

    歲晏嘀咕道：“聽不到啊?！?

    宮人小聲道：“是，奴才這就去?！?

    歲晏這回聽清了：“那就好，快著點(diǎn)，找把鋒利點(diǎn)的?！?

    宮人：“……”

    東宮的人在歲晏入住的第二天便被端明崇叮囑過，無論歲晏有什么吩咐都要聽從，宮人敢怒不敢言，低著頭去找剪子了。

    歲晏嗑了會(huì)松子，終于等到了剪子，他站起來蹦了兩下，將衣服上的松子皮抖掉，又把披風(fēng)解了，披頭扔在一旁伺候的宮人身上。

    他一襲紫袍，腰身纖瘦，攀著宮人給他尋來的梯子，登到高處，咔咔剪了起來。

    御花園外，宋冼和端執(zhí)肅正下朝回來。

    宋冼一路上欲言又止，他本就不是憋不住的事兒人，此時(shí)瞧了瞧左右無人，低聲朝著端執(zhí)肅道：“殿下，我聽說五皇子似乎不太好了。”

    端執(zhí)肅偏頭看了他一眼，腳步不停：“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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