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2-《駐我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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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出節(jié)目的事兒拖得太久,班里指導員老師說,讓來個詩歌朗誦串燒,強制全班同學必須參加。
詩可能是班里女生們選的,都挺抒情。
當年程驍南站在舞臺搭建的金屬階梯上,沒什么表情也沒什么感情,機械地隨著大眾背完所有詩,然后鞠躬下臺。
要說那些詩句多動人,他是沒感覺到的。
但今天,他對著虞淺背這首詩時,卻是認真的。
他真的覺得,等她到老了,他會覺得哪怕她臉上布滿皺紋,他也會深愛那些歲月的痕跡。
最重要的是,往后的歲月,他都會陪在她身邊。
虞淺微微偏頭,側耳傾聽,看上去很認真。
也是這首詩背完,原本擁堵的交通忽然通暢,他們順利開過綠燈路口,往民政局駛去。
畢竟是夏天,晴空萬里時的氣溫讓人有些難以招架,陽光落在他們的白襯衫上,亮得晃眼。
程驍南把車子停好,幫虞淺拉開車門,牽著她的手。
民政局的玻璃門擦得锃亮,已經(jīng)有幾對情侶等在門口。
程驍南貧嘴:“領了證我們可就算合法夫妻了,到時候來不及后悔,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見虞淺沒說話,他倒有點著急:“不是,姐姐,你還真考慮啊?”
虞淺點頭:“剛才又想了一下,沒后悔,挺期待的。”
程驍南想吻她,又怕吻花她的口紅。
只能克制地把人攬過來,撩起發(fā)絲,吻了吻耳后。
8:30,民政局開門時,程驍南和虞淺拉著手,和其他等待的情侶一起往里走。
沒過一會兒,程驍南湊過來,幫她把被空調風吹亂的幾根碎發(fā)撩到耳后,和她耳語:“怎么有人來領結婚證還有悶悶不樂的啊?我瞧著斜對面的大哥看著像有人欠他一百萬。”
程驍南其實很少議論人,他可能是真緊張。
過了一會兒,又湊過來,小聲說他忘記把戶口本拿進來了,在車里,他去取。
他跑著出去,又跑著回來。
帝都夏天悶熱,他額頭起了一層薄汗。
回到虞淺身邊,洗手間那邊起了一陣嘈雜。
隔著人群,具體是什么事情,虞淺和程驍南不知道,只看見剛才程驍南說的那位悶悶不樂的大哥,已經(jīng)甩開他的女友,邁著大步走了。
被甩開的女人邊哭邊喊,讓他回來,不過那位大哥從始至終都沒回頭過。
有人議論著從虞淺他們面前走過,聽他們說的意思,好像是男的反悔了,突然不想結婚了,那邊被留下的女人還在哭,抽抽噎噎,臉色蒼白。
有人遞了紙巾,也有工作人員在勸。
程驍南有點不忍再看,拉著虞淺手腕說,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會讓她這樣傷心。
虞淺說,如果是我做錯了呢。
“什么?”
程驍南反應一瞬,想了想,情侶、夫妻之間的錯事,也無非就是背叛、欺騙、出軌。
他說:“我讓著你,不會死纏爛打,也不會當眾給你難堪,如果你真得覺得和我在一起不夠快樂,我們商量一個解決的辦法,但你別哭,你一哭,我可能就想把心都挖出來給你。”
虞淺想了想:“我也會這樣的。”
也會這樣愛你。
“領證當天說這個,會不會有點不吉利啊?”
“你什么時候變得迷信了?”
“可能是,愛上你之后吧?”程驍南笑著說。
結婚材料遞交、審核后,他們的結婚證做好,蓋上鋼印。
鋼印機器向下壓時,虞淺忽然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也落印在她胸腔里。
程驍南拉著她的手,和她相視而笑。
程驍南這陣子朋友圈發(fā)得頻繁,還沒出民政局,先拍了照片發(fā)朋友圈。
沈深秒評,說就猜到今兒能看見這條結婚證的朋友圈。
回到車里,程驍南打開置物格子翻找著。
虞淺問他找什么,他也沒說話。
副駕駛位前面的置物格子里塞了不少東西,幾本“eleven”的雜志,還有幾個文件袋,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也不少,護手霜、耳機盒什么的。
半晌,程驍南才從“eleven”的雜志樣本下面,翻出一個牛皮紙袋子。
里面居然是一對證件保護套,看大小,是放結婚證的。
虞淺接過來摸了摸材質。
小羊皮?
扭頭就看見程驍南把結婚證小心翼翼地套進去,嘴里還念念有詞:“得好好收著,這輩子就這一對結婚證......”
套好后,這弟弟顯擺說:“怎么樣,我心細么?”
-
晚飯是孫月和她的男朋友請客,叫了沈深和季苒。
在孫月家附近的一家餐館,消費不算貴,但也不便宜,是一家老店,據(jù)說老板在這地方開店開了7、8年。
程驍南和虞淺從民政局出來,先去了趟老程那邊,和老程一起吃了午飯,又去了墓地,把結婚證拍成照片打印出來,燒給程驍南的媽媽看。
程驍南說,美女,看見沒,你兒媳婦,漂亮吧?真的證書我得好好留著,給你燒個照片你瞅瞅得了。
從墓地回來,老程情緒有些低落,虞淺和程驍南陪著他喝了下午茶,聊了一會兒,一直到黃昏時分才從老程家里出來。
路上稍微有些堵車,到了飯店門口又沒停車位。等轉了幾圈,找到車位停好車,他們已經(jīng)被沈深夫妻倆在群里轟炸了70多條信息。
那是一家不算大的店面,墻角雜草叢里飛快爬過一只寸許長的壁虎,牌匾燈箱光亮略顯暗淡。
寫著“東北菜家常菜”的字樣,下面幾道推薦菜。
虞淺總覺得這店面看起來有些熟悉,轉頭去看程驍南。
程驍南說:“好像是來過,那年冬天?”
居然真的是他們來過的店。
那時候程驍南整天惦記著黏在虞淺身邊,時不時發(fā)信息給她約她見面。
從深秋開始,天氣越來越冷,約人總不能天天在冷風里壓馬路吧?
他也就常常拽虞淺吃飯,星級飯店有,小飯館快餐店也吃過。
這家店,就是忘了什么時候,他們一起來過的一家。
來的是時候可能還是一家新店,轉眼間,7、8年過去,連玻璃門都多了不少劃痕。
虞淺和程驍南一進店里,沈深、季苒和孫月看見他們同款的白襯衫,就開始起哄:
“情侶衫啊!”
“領證的感覺怎么樣?”
“聽說南哥緊張了?”
“結婚證呢?快拿來瞅瞅!”
“婚禮日子定沒定啊?”
“快來快來,坐這邊,主位!”
最后還是礙著孫月的男朋友是第一次和大家見面,才停下圍繞著他們領證的話題。
孫月的男朋友戴了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老實斯文,有些玩笑接不上,只能咧著嘴傻笑。
但也不全是木訥,會細心的幫孫月把魚刺挑掉。
虞淺多看了幾眼,再垂眸,自己餐盤里也多了一塊挑過刺的魚肉。
程驍南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犯不上羨慕別人,我也給你挑。”
畢竟是為了他們領證的慶祝聚餐,程驍南就算平時不喝酒,今兒也被沈深給倒上一大杯白酒。
他可能不太擔酒,脖頸皮膚泛紅,唇齒間帶著一點清冽的酒氣,右手舉杯或者夾菜,左手緊緊握著虞淺。
虞淺也喝了半杯白酒,借著朦朧醉意打量這家飯店。
立式空調的出風口拴了根紅繩,隨著冷風飄來飄去。
店里陳設和多年前虞淺印象里并沒多大差別,只不過進購飲料時贈送的海報又換了幾張,也有沒被換掉的老海報,沾染油煙,褪色泛黃。
進店時程驍南和她說,他大學時藝術節(jié)那天,穿的就是這種白襯衫。
所以總有一種,他站臺上念完情意綿綿的詩句,下臺就和她去領證了的感覺。
沈深也說:“這樣的餐館聚會,很像回到了學生時代。”
虞淺做學生時,沒有這么多朋友,也沒參加過什么聚會。
但她覺得,這種氣氛不錯,連帶著看桌上那些仿舊的大搪瓷杯,和時尚挨不上邊兒的樣式,她看了也覺得順眼。
飯店里沒有包間,他們坐在餐廳的大圓桌旁。
桌上已經(jīng)空了兩瓶白酒,沈深和季苒又開了一瓶,給大伙兒倒上。
酒倒到虞淺這兒,程驍南輕輕抬手,擋住了她的杯。
“哎呦呦,這就護上了?虞淺酒量我們可是知道的,都沒見她醉過,南哥,你擋什么擋?”
季苒喝了點酒,也跟著起哄:“我們女人,永遠不能受男人管束!領證了也不行!結婚了也不行!我們是自由的女人!是不是虞淺?!”
其實程驍南幾乎不干涉虞淺的任何決定,聽季苒這么說,他也有些無奈。
從國外回程時,十幾個小時的航程,虞淺在飛機上有些著涼。
怕她難受,才擋了擋酒杯。
“沒干涉,這不是擔心她么,她有點感冒,怕她喝多難受。”
程驍南扭頭,皺了皺鼻子:“姐姐,我真好冤枉啊。”
季苒顯然是喝多了,一頭栽進沈深懷里:“老公,他們秀恩愛!”
這一晚大家確實興奮,喝得多了些。
虞淺穿著一雙細高跟鞋,從飯店出來踩到一塊凹陷的地磚,一時沒能站穩(wěn),險些摔倒。
程驍南也半醉,卻在第一時間穩(wěn)穩(wěn)扶住她。
自己喝得眼眶都紅了,還記得關切地問:“腳崴到?jīng)]?我背你?”
都喝了酒,回家時只能打車。
虞淺比程驍南稍微清醒一些,進門去廚房沖了兩杯蜂蜜檸檬。
再出來時,程驍南就坐在客廳沙發(fā)里,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三顆,手機和手表混著錢夾和駕駛證,亂七八糟地堆在沙發(fā)里。
但那兩本結婚證,工工整整地擺放在茶幾上。
客廳里只有沙發(fā)旁的落地燈開著,清透的白光落在程驍南身上,他常年不喝酒,這會兒應該是酒勁兒上來,有些難受了,仰躺在沙發(fā)上沒動。
呼吸比平時重一些,喉結暴露在燈光下,凸起性感的弧度。
虞淺把蜂蜜檸檬水放在茶幾上時,他才略略看過來,聲音沉沉:“別忙了,歇會兒,你也沒少喝。”
其實和程驍南在一起,多數(shù)時候,都是他在照顧她。
僅有少數(shù)時候,他拿捏了尺寸,用那種發(fā)燒感冒之類的小毛病裝可憐。
真要是難受,像現(xiàn)在,哪怕是醉酒,他也會逞強著悶不做聲的。
也不是全然不出聲,還知道說話:“真沒事兒,太久不喝酒,有點上頭,緩緩就好了。”
他這樣說著,從沙發(fā)上摸了個遙控器,按開空調。
屋子里的悶熱散了些,他的手機響起來,是孫月的男朋友打來電話,問他們是否安全到家。
程驍南和他聊了幾句,空調風吹得屋里室溫宜人,掛斷電話時,也緩過來不少。
他和虞淺說:“孫月這男朋友還成,做事兒挺周到的。”
酒精作用,程驍南脖頸和耳尖的皮膚都泛著一層薄薄的紅色,虞淺看了一眼:“喝蜂蜜水么?”
這會兒程驍南又來精神了,往沙發(fā)深處窩一窩,坐得更懶散些,厚著臉皮開口反問:“喂我么?”
虞淺瞇一瞇眼睛,拿起蜂蜜水,自己喝了一口。
她在想,這個喂,是怎么個方法喂?
程驍南沒給虞淺思考的時間,沙發(fā)一共就只有三米左右的長度,他坐在正中間,沖著坐在左側的虞淺傾身過去。
酒后發(fā)燙的手,握住虞淺舉著蜂蜜水那只手的手腕,整個人擠掉兩人之間原本的空隙,擁過去,吻她的唇。
這個吻有點霸道,虞淺下意識向后仰。
剛才還醉得蔫著不說話的人,居然還記得早晨自己說過的流氓話,吻過后很認真地問她,那條裙子,換上么?
酒精作祟,他們格外能折騰。
窗外蟬鳴一陣又一陣,深夜也不停歇。月亮悄悄移了位置,從濃密樹冠后緩移出來,露出半張并不圓潤的臉。
虞淺睡了一覺,在天微微亮時睜眼。
窗外,朝陽把小區(qū)樓體的一半染成暖橘色,她身旁的位置,被單還是暖的。
程驍南已經(jīng)起床了?
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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