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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里還有點雜音，像是彼得吸溜鼻涕的聲音。

    虞淺問，什么小視頻。

    “就是有一天帝都下雪，程驍南用大衣罩在你們頭上，和你一起往車子方向走的一個小視頻。回頭我發(fā)給你？”

    虞淺記得那天。

    是“eleven”新年假期前最后一次上班，公司給員工發(fā)放了年終獎金，每一層樓遇到的工作人員都喜氣洋洋。

    那天不冷，下了一場小雪，雪勢不大，落到身上就融化。

    虞淺那天圍巾和手套都落在車子里，程驍南就說，臨近過年了千萬別著涼。

    他說：“不是我夸張，姐姐，你現(xiàn)在可是我們?nèi)业拇髮氊悾騼汉臀依牙岩曨l，老太太正好瞄見你在廚房燒水，直罵我。”

    程驍南邊脫掉大衣，邊模仿老人家說話慢悠悠的語氣：“要死了你哦，小淺白天拍攝那么辛苦，你還讓她做家務(wù)，怎么這么不貼心，累壞小淺怎么辦！”

    程驍南把大衣?lián)纹饋恚\在兩人頭頂，和她一起走入雪中。

    “我問老太太，說我天天也上班，怎么不見她心疼，你猜姥姥怎么說，姥姥真的典型的偏心眼，板著臉問我，你天天坐辦公室，你累什么？”

    那天風(fēng)雪絲毫沒能穿透外套籠罩的溫暖，他們上車，在車上擁吻。

    好在，孫月并沒錄到車子里的情況。

    也沒看見程驍南把手，探入她的真絲襯衫領(lǐng)口。

    彼得在電話里感慨地說了一會兒，掛斷電話，虞淺按程驍南說的，睡了午覺。

    醒來，也吃了半顆甜橙。

    但時間慢慢過去，到下午3點多時，程驍南還沒回來。

    虞淺發(fā)微信問時，程驍南發(fā)現(xiàn)她醒了，還源源不斷地發(fā)來照片，實況轉(zhuǎn)播給她看外面的人流。

    有超市人山人海的照片，有賣空的蔬菜貨架，也有結(jié)賬時的長隊。

    他還拍了他的購物車，里面放著虞淺喜歡品牌的紅酒，還有包餃子需要的材料。

    【你不來是對的，家附近那個超市東西不全，我跑得遠了些，這邊到處都是人。】

    【就我這購物車，都是后來才找到的，門口根本沒有空車。】

    最后一條信息停留在3點半，程驍南拍了前面的4、5個人的結(jié)賬隊伍，說是快到他了，如果外面不堵車，1小時內(nèi)絕對能到家。

    虞淺沒像以前一樣回復(fù)“。”或者“嗯”。

    她吃掉一小塊火龍果，給他回復(fù)：

    【好，等你回來。】

    將近5點時，外面天色已經(jīng)逐漸暗弱。

    程驍南仍然沒回來。

    虞淺其實不太善于處理這樣的情況，因為程驍南從來沒叫她等過。

    他們之間，永遠都是他在等她，耐心又溫柔。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給程驍南打個電話。

    手機是關(guān)機的。

    虞淺眉心才剛皺起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電話。

    她平時不接陌生電話，但總覺得，會和程驍南有些關(guān)系，點了接聽。

    電話背景很是嘈雜，程驍南的聲音傳過來：“別急，先聽我說，我在超市外面碰上點意外，有個瘋子在超市門口傷人，我?guī)土它c小忙，手機摔碎......”

    “你在哪？”

    “......說了你別急，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處理一點小傷，馬上回去，在家等我吧。”

    “哪家醫(yī)院。”

    “真的不用過來，小傷，一小瘦子，勁兒還沒孫月大呢，你.......”

    虞淺提高聲音：“我問你，哪家醫(yī)院。”

    電話里的程驍南似乎愣了一瞬，隨后笑了：“行，知道你關(guān)心我了，過來吧，市醫(yī)院，路上慢點開，別讓我擔(dān)心？”

    “嗯。”

    虞淺根本沒慢開，甚至一個不走神，上了逆行線。

    幸好及時發(fā)現(xiàn)，沒造成交通擁堵。

    無論是多喜慶的日子，市醫(yī)院永遠不缺病人。

    虞淺按照程驍南在電話里說的方位，趕過去。

    她到時，程驍南靠在醫(yī)院走廊的墻上，身邊圍著幾個警察，還有一個正在抱著孩子的女人。

    孩子一直在哭，警察不知道在問什么，走廊里有過往行人。

    但虞淺剛一出現(xiàn)，程驍南似是如有所感，馬上抬眸看過來。

    他從人群里踱過來，把虞淺擁入懷里：“擔(dān)心了吧？發(fā)現(xiàn)手機碎了時已經(jīng)在來醫(yī)院路上了，借民警電話打的。”

    虞淺垂眼。

    程驍南今天穿了件淺暮藍色的長款羊絨大衣，是她買給他的，大衣口袋處有暗紅色血跡。

    程驍南順著她的目光往衣服上看：“血跡應(yīng)該能洗掉，等過了初三干洗店開門，就送去干洗。”

    “傷呢？”

    “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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