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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也只是眨眼間，那漩渦就消失了個干凈。

    四周靈氣恢復(fù)正常，幽沉海水恢復(fù)清透，陽光從上滲透下來，照的水波蕩漾。

    沈微雪四處望了望，仍舊是海底，只是周圍景象都變了。

    一條蜿蜒石路在兩人面前蔓延向前，約莫兩米寬，路兩旁有許多一人高的金燦燦的樹。

    說是樹，不如說更像蘑菇。

    無數(shù)細(xì)細(xì)長長的樹葉貼合在筆直的樹干上，隔一段時間就倏地伸展開來，抖出蘑菇傘頂。

    金光閃閃，煞是奪目。

    許多小魚兒在四周游來游去，有帶條紋的，有通體純色的，有長尾的，也有扁圓的……各式各樣，沈微雪走了一段路，愣是沒見著重樣的。

    它們對沈微雪毫無敵意，甚至還有些親近，甩甩尾巴游過來，好奇地在沈微雪面前打著轉(zhuǎn)，小心試探地游過來碰碰沈微雪的衣袖。

    沈微雪見它們沒有惡意，也沒有驅(qū)趕。

    不過它們似乎很抗拒云暮歸，隱約嗅到云暮歸的氣息，便立刻游遠(yuǎn)了，像厭惡，又像害怕。

    于是一時之間，場景頗為滑稽。

    沈微雪這一側(cè)游魚無數(shù)，熱鬧非常，云暮歸那一邊空蕩蕩的，冷冷清清。

    兩人沒有走多久，一艘沉船乍然出現(xiàn)面前。

    這艘沉船很巨大，也不知是何年沉沒，船身斷作兩截，船上如閣樓般的布置已腐朽不堪，支架間纏滿了水草，許多小魚在其間游來游去。

    早沒了往日奢華風(fēng)光。

    像是很尋常的一艘沉船。

    然而沈微雪隱約察覺不對。

    周圍靈氣充沛安穩(wěn)，怎么唯獨(dú)那沉船附近……一片死寂，一點(diǎn)兒靈氣都沒有？

    如死井無瀾，冷寂一片。

    沈微雪想抬步往那走，誰知剛一動，眉心登時一蹙，驟然低頭——不知為何，他一雙腳忽然之間如有千斤重，輕微動一下都頗為費(fèi)力。

    緊接著體內(nèi)靈力飛快流逝，控都控不住，沈微雪眼睜睜看著他兩條腿就這么變成了……

    一條雪白的魚尾。

    “……？”沈微雪錯愕地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身側(cè)云暮歸視線落在他后背，聲線緊繃，如臨大敵：“師尊！”

    不消他出聲提示，沈微雪也察覺到了。

    后背癢癢的，好像……也生出什么東西來了。

    沈微雪反手一摸，摸到了毛絨絨的羽毛……翅膀？

    他在長了條魚尾之后，又生出來一對翅膀？

    這什么玩意兒？

    饒是沈微雪見多識廣，也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什么情況。

    他心念一動，背部的翅膀居然還真順著他的心思舒展開來，抖了抖，挺大的。

    只是他用慣了兩條腿，不適應(yīng)魚尾，想往前走時踉蹌了一下，被云暮歸扶穩(wěn)。

    沈微雪的手搭在云暮歸手臂上，堪堪站穩(wěn)，察覺到掌心下的肌肉緊繃，他意識到什么，出聲詢問：“靈力在消退？”

    云暮歸呼吸有些急促，緊抿著唇?jīng)]回應(yīng)他，似乎在抗?fàn)幹裁矗毯蟛糯鲆豢跐釟猓@然抗?fàn)幨o濟(jì)于事：“……是。”

    沈微雪捏了捏他硬邦邦的手臂，道：“秘境壓制，不要強(qiáng)行運(yùn)轉(zhuǎn)……還剩多少靈力？”

    秘境相當(dāng)于小世界，自有一套運(yùn)行法則，有的秘境出于保護(hù)自我的本能，會強(qiáng)行壓制入秘境的修士的修為靈力。

    若是強(qiáng)行抗?fàn)帲苋菀讱庋バ淖呋鹑肽А?

    云暮歸道：“還剩一成。”

    沈微雪感應(yīng)了一□□內(nèi)，也差不多，不過他靈力本就稀微，這么一來，近乎無。

    他適應(yīng)了一下兩條腿被強(qiáng)行并在一起的感覺，倒也沒太緊張，只輕笑道：“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還能當(dāng)一回魚。”

    但顯然云暮歸并不覺得輕松，他神色緊繃：“怎會如此，師尊可還能變回來？”

    沈微雪正想說什么，目光一凌，將云暮歸一拽，拽至身側(cè)，避開了身后悄無聲息飄過來的一叢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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