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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趙葉軍在某一種程度上是震撼的，當那一麻袋的錢，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眼睛都跟著瞪大了幾分。

    這是錢啊。

    他夢寐以求都想掙到的錢，也是他發了狠，也想掙到的錢，可是掙錢太難了。

    在大家平均工資一個月，只有五十多塊的時候，他一個月能有一百多塊，而且還不用跑全勤，除了上課時間，他都可以來。

    就這一條，去迪廳上班，是趙葉軍所能找到的，最好最快掙錢的辦法。

    而且還能兼顧著學業。

    但是，即使這樣，在那么一份工作下，他仍然要不吃不喝奮斗十年，他才能夠去掙到母親手術的錢。

    但是，現在，就是此時此刻，他的面前就這么一下子放了一萬塊。

    是他十年，或者說更久才能掙到的錢。

    這一刻，趙葉軍說不出話了。尤其是，顧寧還問了一句，夠不夠？

    這一句話，對于趙葉軍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在他過去多年的人生里面。

    似乎從來沒有人能夠這么問他一句話。

    連他父母都不行。

    他從小都是家里的頂梁柱，他也一直把這個頂梁柱的角色做得很好。

    直到現在，顧寧這般問他，夠不夠？

    這讓，趙葉軍的喉嚨有些發堵，堵得厲害，像是被棉花塞住了一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眼眶的酸澀，問道，“給我的？”

    顧寧抬眼看他，笑，“不然呢？”

    “我難不成給別人的？”

    “方靈鵑不缺錢，楊平方也差不多。”

    “趙葉軍，我在問你一遍，這些錢，夠不夠？”

    “如果不夠，我來想辦法。”

    趙葉軍沉默了好久好久，他下意識地去摸褲兜，最后摸了一個空，這才想起來，自己因為提前離開，所以把之前那一包煙，給了客人賠罪。

    他沒有煙了。

    他太想發泄情緒了，他抬手，狠狠地抓了抓發茬，硬硬的發茬有些扎手，但是他卻從未覺得身上一松。

    就好像是，這么多年來，身上背負的東西，一下子消散了一樣。

    他缺錢啊。

    他缺錢缺到恨不得在迪廳去賣了。

    要不是自己不是女人，而且自己的長相，又太過粗狂，實在是不符合主流審美。

    別說去當雞了，就是當鴨子，他也是愿意的。

    可是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他連當鴨子都沒人要。

    只能動腦子，賠笑，步步謹慎，在迪廳才勉強混出來了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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